重拾红楼〈十四〉

  2018年11月8日    星期四  阴   

        林如海捐馆扬州城

              贾宝玉路谒被静王

图片发自简书App

上回写道王熙凤接了协助宁国府料理秦氏后事一职。这里开篇就写凤姐还没上任,宁府的下人已是个个闻风丧胆,总管来升吩咐大家:“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要大家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些,宁愿辛苦这个月,也不要把老脸丢了。也有人觉得宁府的烂摊子“也需得他来整治整治”了。

当日,凤姐走马上任,即命人造了花名册,并传话明日一早按名册点名听差。

第二天卯时二刻,宁府的一众婆娘媳妇都早早到齐了,凤姐和来升媳妇在里间派活,众人都在外面小心候者,不敢说话。

凤姐故意调高了嗓门说着:既托了我来,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样的”,这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半点儿,管不得睡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治。

凤姐一来就给了个下马威,短短几句话,就唬得众人面面相觑,领教了凤姐的厉害。

接着凤姐叫彩明念花名册,一个个叫进来看过。然后分类各司其职,倒茶的、管饭的、守灵添香油的、收祭礼的、扫地的等等,各部人员分成两班制。分工到位,责任到人,所有要用的器具全部登记认领,如有丢失损坏各自赔偿。

这样一来,把宁国府原来捡轻避重、偷奸耍懒、趁乱偷窃的乱象,一并杜绝了。凤姐儿见自己威重令行,自是十分得意。

而且,凤姐也很细心,特意为伤心过度的贾珍和尤氏备些小菜和细粥,命人劝食。贾珍也命人单独给凤姐做些上等菜,送于抱厦(办公室)内。

从此,凤姐不辞辛劳天天卯正二刻过来点卯,其它时间就坐在抱厦内,不与其它人往来,也不管杂事,只听取管事的汇报。

到了五七,按照风俗,请了各方佛僧开方破戒,参阎君、拘都鬼、放焰口、拜水忏等好不热闹。

凤姐也代表荣国府,带了一大帮媳妇给秦氏哭灵。仪式完毕,凤姐又开始点卯,结果有一管迎送接客的人迟到了,凤姐冷眼看看,把他晾在一边。

待分配好所有事务。凤姐儿立马拿他开涮,命人把他打了二十大板,并革了一月银米,这一招杀鸡儆猴用得十分到位,“众人不敢偷安,自此兢兢业业,执事保全。”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凤姐的管理能力和才干。三百年前,她这样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女人,就懂得分工到位,责任到人,把这一大家族的几百号人,管理的井井有条。也难怪她能在宁荣两府恩威并举,发号施令。

如果放在当下,以凤姐的才能,管理一家大型企业,也不在话下,我想她和当今的董明珠比也毫不逊色。

话说宝玉见宁府人多,只怕冷落了秦钟,于是就拉着他到凤姐的抱厦内和凤姐聊天。正说话间,有人来报陪贾琏和黛玉去苏州的昭儿回来了,凤姐忙命人叫了进来,昭儿报之林如海已过世,贾琏正陪着林黛玉送灵到苏州,大约要年底回家。宝玉听了这些只能蹙眉长叹:“了不得,想来这几日他不知哭的怎么样呢。”

这里,曹公只用一个小小的章节,短短几句话,就交代了林如海已逝,林黛玉将回贾府常驻,为后面的正文埋下伏笔。其手法真是令人佩服之至。

眼看着秦氏的出殡之日将近,贾珍自己亲自到铁槛寺,吩咐寄灵、守灵事宜。那凤姐更是忙得坐卧不能清静。“凤姐倒是心中十分欢喜,并不偷安推托,恐落人褒贬,因此日夜不暇,筹划得十分的整肃。于是合族上下无不称赞者。”

到这里为止,上文借着给秦氏办丧事这条线,主要写出了凤姐的才干。老实说,除了凤姐的心机太重,做事有些太过歹毒外,我是蛮欣赏凤姐的,帮人做事尽心尽力,为人处世落落大方,在那样的封建社会,她一个小女子,能够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致,实属不易。撇开宝黛的爱情主线,我觉得《红楼梦》中的第一女主角,应该是王熙凤。

到了出殡这日,除了宁荣两府几百号人送殡,还有镇国公,齐国公,理国公等,什么南安郡,西宁郡,忠靖侯,平原侯等各路官客也来送殡。一路浩浩荡荡,车辆不下百余乘,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摆了三四里远。

一路上各王府的祭棚一路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可见贾家在当时显赫的地位。

正当宁府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突有人来报,北静王水溶也来祭奠。贾珍,贾政等赶忙迎接,礼毕。北静王提出要见一见衔玉而生的宝玉,贾政听了受宠若惊,忙命人传话宝玉来见。宝玉也听闻北静王生得风流倜傥,早有相识之意,今日得机会相见,自是十分欢喜。

这一回主要写的是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料理秦可卿丧事,她恩威并重,治理有方,把宁府原来的烂摊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其次又交代了在治丧期间,贾琏的跟班昭儿带回林如海仙逝,年底贾琏将带林黛玉回到贾府长住的消息,宝玉得知自是伤心一番。此回最后提到北静王在丧礼上要面见宝玉,宝玉自是欢喜!

这里几件大事连接得严丝合缝,非常贴切,一点也不突兀,可见作者的功底。人物描写也非常用心,把王熙凤在场面上对下人的凌厉,私底下对贾珍和尤氏的关心,以及和宝玉秦钟聊天时的调皮温柔,写得面面俱到,一个有血有肉的王熙凤呈现在我们面前。并用宝玉和熙凤得知林如海逝世的不同反应,突出了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人物刻画得相当丰满。这就是《红楼梦》让人越看越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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