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至17
1/英国
加班到很晚,我有些疲惫地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车里的广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英国伦敦遭遇了四年来最严重的一次雪灾,严重到地铁和机场都停运……”
车内的暖气不断地朝我的脸颊扑来,把我熏得有些醉意,我呢喃了一句:“英国啊……”
“嗯?”师傅略带探究地应了一声。
我没有回应,空气又陷入了安静。
我看到挡风玻璃上开始有了雨水的痕迹,我将手指向雨水流过的地方伸去,以为会触碰到凉丝丝的雨水,没想到却被车窗玻璃挡住。
明明我们都同样生活在北半球,可是我却只能透着玻璃去观察你。
也许是厌倦了现在所固有的模式,我想亲手试探属于你的温度,却又硬生生地被阻隔,徒留心底的希望把冬天烧成一个洞。
车窗外的风景被拼凑成一幅幅破碎的画,画面里没有人,只有安静的街灯和树木,我们穿梭在马路中间,仿佛是在穿越整个地球。
2/启明星
困倦和疲惫让人不愿意从美梦中醒来,无数次地挣扎,却又无法抵抗来自被窝的诱惑。
所有清醒的认知都在分崩离析地瓦解,此刻我只想融入混沌中沉睡,在一万年之后醒来,把这个变得面目全非的世界狠狠撕碎,踩踏着热血狂奔,最后捧着眼泪去流浪……
母亲住院一个多月了。
一下子困意全无,给自己一分钟的时间去委屈,然后忘记。
凌晨五点,看不到路灯也看不见启明星,但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守护着我前行。
黑暗暗潮汹涌,启明星或许在你的眼里,我想去找寻你。
3/醉
喝醉酒的人,深夜打着电话说“我喜欢你”,一字一句那么认真又那么痛心。
想起几年前,我也曾那么认真又那么痛心地说:“我喜欢你。”只是他的一句“你真可爱”便把我的意气用事都堵在了风里。
“我喜欢你。”电话里的人孜孜不倦地说着,不知疲惫也不懂害怕,借着酒意他或许觉得是该放肆一把。
“我知道。”
“你在哪里?”
“我在你心里吧。”
他含糊却又坚定地说:“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
“别,”我打断了他的话,“一辈子太长,我承受不起。”也不敢相信。
我接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小王子,他居住在B-612星球上。有一天他的星球上飘来了一朵玫瑰花,从此他便呵护着玫瑰花长大。玫瑰花被小王子照顾得越来越娇贵,小王子终于受不了玫瑰花的冷嘲热讽,他离开了B-612星球,于是他开始了漫长的旅行……他在一个星球上的花园里看到了很多玫瑰花,但是他知道他心里的玫瑰花是独一无二的,和这花房里的每一朵都不一样……他遇到了一只狐狸,狐狸说你驯服了我所以我才愿意和你在一起,而你的玫瑰花驯服了你所以你甘愿为她遮风挡雨……沙漠里的蛇对小王子说,你的身体已经变得太重所以回不去B-612星球,如果你想重新去找她,我可以吃掉你的身体,那么你就可以变轻回去……”
我对着黑夜说了很久很久,最后我问电话那头的人:“蛇吃掉了小王子的身体,你说小王子有重新找到他的玫瑰花吗?”
回答我的,却是他的鼾声。
其实那天,我见到了满山的枫树林在风中乱颤,就像呼之欲出的思念浸满生活的轨迹,我没舍得踏上铺满厚厚落叶的小路,我怕一不留神就伤了这份小心翼翼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