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端悲怨深,直将阅历写成吟。
可能五万珍珠字,买得轻哂费尽心。
古语有训: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历不知难。经历了苦涩多愁却丰富曼妙,压力重重又不失闲逸的大学时代,除非是白痴傻瓜,一味糊涂,否则绝不会日日空掷,马齿徒增的。即使是道德学问,无标可测,无度可量,也会在无形中日有所长,月有所增的,这点不是谦虚可以拂拭的。虽不如韩愈:“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的十分用功,也不及白居易:“二十年来,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被息矣。以至口成疮,手肘撑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这样的百倍刻苦,但平心而论,四年之间,全面进取,奋发砥砺,未尝放逸。虽也曾大睡昏昏,一觉不觉,也曾吃喝宴游,大快此躯,但此心终未松弦。俗语说:“种下啥子收啥果,几分辛苦几分甜。我自认为收获的果多,虽小而涩,然甘在收获,苦于不硕。甘苦并尝,得失兼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亦平凡生活,等闲人生而已。我常涵泳《菜根谭》里的一句话:“浓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神奇卓异非圣人,圣人只是常。”真正的生活,真正的人生是凡常而平淡的,有得有失,有甜有苦,有点像品茗,真正的好茶是:色清而味香,微甘而小苦。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的大学便是一种名副其实的真味生活。故敢拙笔一试,一则忆往,一则追来,一则鉴今。
大学生活,有四年一辈子的虚幻感。实在的说,四年的大学生活,多半是枯燥单调的上课,形式主义的考试,反复应战四六级,短暂而索然的实习,对我自己而言,少了找工作的烦恼和忧虑,却多了枯日如斯的考研,闭门乐读的独学。尽管如此,我却津津乐道于自己的苦中作乐的能力,平凡中创造不平凡的智慧,而且乐此不疲。四年之中,我不仅诗、文、书、印,由浅入深,由不通到入门,由赏读到创作有了大的提升,而且我能玩出文趣雅致,结交良师益友,共缔高山流水一时佳话,或许稍慰平生,无负寒窗四年矣。
故不揣冒昧,唐突生涯,付诸笔端,虽无奇闻逸趣,他年回忆,不失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