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沿途护送

溺水

“蓝晶！蓝晶！你怎么了？快醒醒！”圣塔安娜焦急地喊道。

戴着面罩的黑衣人说：“没事，她只是溺水了，不多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接着他将蓝晶从背包中抱出，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穴位。蓝晶吐出了几口被灌进去的水，几分钟后便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在哪儿呀？”蓝晶问圣塔安娜。

“刚才你溺水了，是他把我们从江水中救出来的。”圣塔安娜抖了抖湿透的背包，目光扫了一下黑衣人，“现在我们已经上岸了。”

黑衣人对圣塔安娜解释道：“想必你是知道的，要想有效地控制魔靴不能仅仅靠解析符文，因为解析符文不是万能的，你应当根据需要适时地调整动作，刚才你在即将登岸的时候，动作有一拍出现了失误，这才导致撞上了龙卷风的锋面。如果你当时能够两脚并拢，双手举过头顶，就不会掉进江水中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以前学习的技能还是存在疏漏，只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黑衣人没有正面回答，继续对圣塔安娜说道：“不是学习存在疏漏，掌握技能不能仅靠练习，更重要的是实战经验，因为所学的技能只有在冒险中才能发挥作用。刚才幸好你落水的位置离岸边不远，所以我才能将你救上来，要是你落水的位置在江水中心，恐怕我还没来得及施救你就已经被旋转的漩涡撕碎了。”

“那这么说，我还是挺幸运的。”圣塔安娜回答道。

解毒

忽然一阵疼痛从圣塔安娜的大腿处袭来，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黑衣人问道。

“昨天她在与食人鹰的搏斗中受了伤，没想到它们居然有毒，看来我们需要尽快找到有人的地方。”蓝晶将昨日的情景告诉了黑衣人。

黑衣人让圣塔安娜躺平，抬起她的腿，看着淤青的部分说：“情况不妙，你们看，这些毒液已经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蔓延到了大腿部位，照这样下去，不等我们到达城镇就会到达心脏部位！”

“那可怎么办？”蓝晶十分害怕地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的，只是看她能不能忍受了。”黑衣人说道，“我知道星原是有解毒功能的，你们有星原吗？”

蓝晶从圣塔安娜的背包里拿出星原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将星原握在手中，随即抽出了背上挂着的宝剑，对圣塔安娜说：“我要动手了，不要惊慌。”

他用宝剑刺向圣塔安娜的大腿，血液立即涌了出来，圣塔安娜疼得剧烈尖叫了一声，蓝晶安慰她说：“忍着点儿，治好毒就没事了。”

黑衣人看着宝剑刺出的伤口，血液已经泛着青色，他用宝剑割开腿部的皮肉，直至骨骼，发现骨骼的外侧也已经变青。他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拿星原掰成碎块，敷在了圣塔安娜的伤口处，并用缝合锥将星原缝在肉中，做完这些后，他用绷带裹住了圣塔安娜的伤口。

整个过程中圣塔安娜一直疼得不停尖叫，然而过了几分钟她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黑衣人用细线将绷带系住，对圣塔安娜说：“这样就可以了，随着星原在你的伤口处不停地融化，你的伤势也会越来越轻，当星原完全融化之后，你体内的毒液也会随之消失的。在这之前，不要活动这条受伤的腿。”

圣塔安娜看看地上流着的一大滩红褐色的血，长长舒了口气。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扫到了黑衣人的面部，他的脸几乎都被面罩遮住，唯有眼睛和眼眶周围的刀疤露在外面，看到眼眶边的刀疤，圣塔安娜感觉有点面熟，她不禁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一张丑陋的，布满刀疤和污垢的脸。

护送

“是你！”圣塔安娜叫出声来，“格雷森，你怎么会在这儿？”

格雷森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几个月前，我从魔法学院毕业后来到了这里，没想到碰巧遇见了你。”

圣塔安娜以前很不喜欢格雷森，甚至对他有些讨厌，然而今天救了她性命的正是眼前这个丑陋的男孩。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嗯。”格雷森面无表情，机械地应了一句。

圣塔安娜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将要去哪里？”

格雷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她说：“你现在腿部的伤还没有愈合，恐怕很难使用辽原之靴的技能，但这个地带猛兽很多，它们经常会趁人在外面露宿的时候发动攻击。你不妨先找个地方养养伤，等伤势好了之后再继续前进。”

圣塔安娜问：“附近有比较安全的地方吗？”

格雷森说：“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山区，走出这片荒地就可以到达，不过你现在无法正常行动，还是让我护送你去那儿吧。”

“好的，拜托你了。”圣塔安娜回答道。

格雷森吩咐蓝晶拿好圣塔安娜的背包，自己则将圣塔安娜背起，然后轻轻拉了一下风衣的后摆，一阵疾风将他们带上了天。

他们飞呀飞，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这片灰黑色的荒地，来到了一片山区。这里的山峰也都是千篇一律的青灰色，只是视线不再那么开阔。最后，他们在一个山洞前停下了脚步。

“倘若在平原上露宿很容易被猛兽发现的，因为猛兽的眼睛一般都很尖，即使在深夜也能将人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这里的视野不是那么开阔，一般的猛兽很难发现这个山洞，你们就在这里暂时歇着吧。”格雷森对圣塔安娜和蓝晶说。

蓝晶从背包里取出毯子，让圣塔安娜躺在上面。

圣塔安娜问格雷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距离城镇还有多远？”

格雷森回答道：“这里是青林地区南部，附近城镇很少，因此很远都看不见人，不过你们再行走一个月，就可以到达青南县城了。只是我不知道那里是否已经被魔物占领，如果遇上魔物，你们是几乎没有可能活下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刚刚才学会战斗的吧？”

圣塔安娜说：“你说的没错，我的魔靴技能刚刚突破九重，前几天和食人鹰战斗的时候还有些吃力，只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

格雷森说：“这块地区，我应该还算熟悉。”

“你曾经来过这里？”圣塔安娜问。

“嗯。”格雷森机械地回应了一句，神情很严肃。

“那么，可以讲一讲你的故事吗？”圣塔安娜好奇地问道。

“好了。”格雷森冷冰冰地回答道，“我只负责护送你，没有闲情逸致来陪你们聊天。”

说完之后，他拾起地上的宝剑插回剑鞘里，带上弓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连看都没有看圣塔安娜一眼。

圣塔安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解地想道：“真奇怪。”

守护

格雷森在外面呆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才回到山洞口。圣塔安娜看看他，只见他背了许多砍下来的干枯树枝，右手拖着一只被弓箭射死的小野猪。

“你出去打猎了？”圣塔安娜问他。

“嗯。”格雷森回应道，“附近没有城镇，我们也没法购买食物，今天的晚饭我们就在这山洞前解决吧。”

说完之后，他用树枝和绳子搭起一个简易的火架，并把野猪仔细解剖以后放在上面，之后把剩下的树枝放在地上，用星原点着了火。

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只美味的烤乳猪就制作好了。

“吃吧。”格雷森小心地用剑切下野猪肘部的肉，递给圣塔安娜和蓝晶。

“嗯，好的。”圣塔安娜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你的双手还是很灵巧的嘛。只是……”

格雷森拿出盐和辣椒粉涂抹在肉上，咬了一口，问：“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这只小野猪也够可怜的，还没有长大，就已经成为我们的美餐了。”圣塔安娜认真地说道。

倘若眼前的男孩换成斯维特，听到这话一定会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格雷森并没有笑，只是淡淡地说：“想不到你还会为了一只动物动情啊。不过你不用担心，它是没有意识的，今天下午我射死的只是一个小野猪的分身。”

“分身，什么意思？”圣塔安娜说道，“真是不可思议，原来世界上还存在没有意识的动物。”

格雷森回应道：“是的，世界上存在具有意识的植物，就像霞光山上的冰莲花一样。同时也存在没有意识的动物，就像我刚才射中的这只野猪。今天下午我发现了一只正在奔跑的普通野猪，就用宝剑的能量将它变出了十几个分身，分身没有自己的意识，它的思想和行动完全由它的真身来控制。记得神帝还在世的时候，为了保护动物们不被人类伤害，都会把没有意识的动物分身做成食物给人类，而真正存在意识的动物则生活在自然保护区里，与人类分开居住。她一向追求完美，因此就给人类定下一个规则，不准杀害有意识的动物。由于她的教育，几百万年间这个规矩从来没有人违反。”

“那照这么说，我们当初在飞燕的生日宴会上吃到的鲍鱼也只不过是没有意识的分身对吗？”圣塔安娜颇有兴趣地问道。

“我对你们朋友的事情不感兴趣！”格雷森有些不耐烦地说，口气又变得生硬起来。

圣塔安娜怔了一下，随即才明白过来，格雷森由于性情古怪，在学院里一直没有朋友，学员之间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好了，那我们就不谈这些事情了。”圣塔安娜安慰他说，“不过你刚才提到了神帝烈云.昕净，你对她了解的多吗？”

这句话说到格雷森的心坎上了。对于天神们的故事，他和圣塔安娜一样痴迷。他眼睛一亮，和圣塔安娜聊起了烈云.昕净的故事。圣塔安娜第一次听到格雷森说那么多的话。

当天晚上他们就在山洞过夜。圣塔安娜和蓝晶在山洞深处搭好了地铺，不一会儿就熟睡了。格雷森虽然长相丑陋，脾气也很别扭，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一整夜他都像一个卫兵一样守在山洞口，通宵达旦，毫无倦意。在此期间不时有几只黑纹虎和斑点豹路过，但看到格雷森按着宝剑站在洞外，谁也不敢靠近。

他们在山洞周围停留了十几天，格雷森每天晚上都会在洞口守卫。在此期间除了一些必须说的话以及天神们的故事之外，圣塔安娜和格雷森的话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句。渐渐的，圣塔安娜腿部的伤口愈合了，又能正常行动了。

“这下就好了，接下来的旅程你又能保护自己了。”格雷森对圣塔安娜说，“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也该分离了。”

“你要去哪里？”圣塔安娜问道。

“原路返回，回去办一些事情。”格雷森回答道，“相信你是有能力应对接下来的事情的。”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并没有留下一句“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或者“再见，我会想你。”之类的话。

格雷森离开之后，圣塔安娜感到一阵轻松，因为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格雷森一直都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在洞口守卫，她十分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另外留下一个男孩子和自己一起过夜，实在太不方便了。

“看来格雷森还算挺热心的，对吧？”蓝晶对圣塔安娜说。

“只不过他的性情实在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而且他一点都不注意仪表，每次见了他，我总是看到他脸上布满污垢，说来也奇怪，难道他从来不洗脸吗？”圣塔安娜说。

山城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远方前进。尽管这块地区山峰很多，而且大多都很陡峭，但她们靠着辽原之靴的力量，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轻松。

就这样，圣塔安娜和蓝晶又赶了很多天的路，却一直没有发现城镇或者村庄，而且很远看不到一个人。十几天前她们刚刚进入山区的时候还有一些动物可供打猎，可是大概有三四天了，她们并没有看见一只动物。

“坚持往前走吧。”圣塔安娜说，“格雷森说过我们再过一些日子就可以到达青南县城了，青南县城往北就是青林地区的首府青林城了。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为什么越接近首府的地方，城镇反而越稀少呢？”

蓝晶也回答不上来，只得忍住疲惫与圣塔安娜一起前进着。终于，她们到达了一座山城的边缘，当她们进城的时候，发现城中的屋舍和商店都非常整齐，可是大街上却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不可思议，城中的房屋这么整齐，看样子不像是遭受过战争的样子，可是这里的人都上哪儿去了？”圣塔安娜不解地思索着。

“不如我们先去那些没有人的食品店里拿一些面包饮料之类的东西吧？”蓝晶提议道。

“等等。”圣塔安娜连忙阻止道，“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拿走别人的东西总不太好吧？如果哪一天店主他们回来，看到店里的食物变少了，会不会把我们当成小偷？”

“可是我们现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前方的道路还很长，周围又没有城镇，如果不拿些东西，我们很快就会被饥饿困扰的。况且这里空无一人，我想短时间内店主是不会回来了。”蓝晶说着。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圣塔安娜回应道。

她们进了一家食品店，拿了一些面包，饼干和果汁。当她们要离开的时候，蓝晶发现商店的柜台上凌乱地摆着几个被咬了一小口的发霉的青苹果。

“这些苹果都已经坏透了，看来是店主很早以前吃过的，可是为什么每个苹果都是仅仅被咬过一小口的呢？他们为什么不把苹果吃完呢？而且也不及时把坏了的苹果清理出去。”蓝晶有些不解地问圣塔安娜。

圣塔安娜回答不上来，她走出门外，看着外面的街道。城里安静得很，一个人也看不到。

“哎咦，你快看，这里也有，而且到处都是！”圣塔安娜对蓝晶叫道。

蓝晶走出店门，看着宽阔的街道上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发霉的苹果，而且都是只被咬了一小口。

“真是想不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晶说道。

忽然，城西的山峰上出现了一个黑影，圣塔安娜向西远望着，隐约看到一只正在奔跑的动物，上面好像还坐着两个人。

“快看！那是什么？”圣塔安娜用手指着西方的山峰。

“走！跟过去看看。”蓝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