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写我的儿子,很少写我的父母。爱子女是人的本能,所以,从骨子里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更爱自己的子女,而往往忽略对父母的爱。当然,其实我也是非常爱我的父母的。
小时候,我非常内向,羞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在整个青春期,我都在记日记。我不能直接表达自己对他人的爱,包括对父母的,只有把自己的感情述诸笔端。我内心的彷徨和挣扎,包括痛苦和孤独,无处述说。我从来没有和父母吐露心声,可能曾经也想,但内心总觉得他们不会理解。
后来经历了一些特殊的经历,我的性格好像改变了。或者可能是以前的我是被压抑了,而今天的我已经不纠结不羞涩,能够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感受,甚至有着非常热情的一面。
母亲是比较善解人意的,相对于她那一代老一辈人,她也是比较开明的。我犹记得,读中专时,流行听walkman,父亲不同意给我买,母亲背地里给了我钱,满足了我的心愿。95年青春的校园里,那时还没有电脑和手机,一个随身听就是我听见世界的唯一途径。所以心底,我对母亲一直很敬重,尽管她没有多少文化,可她不是鼠目寸光的人。
当年母亲嫁给父亲,就是因为外婆觉得父亲是个有文化的人,说不定有一天能带着母亲走出农村。外婆也是有远见的。父亲考入了当时的县财政局,我们很快随之搬到了小城。那年,我小学二年级。环境很重要,我没有成为井底之蛙,是因为我通过良好的环境,得到了正规的教育。
因为没有文化,母亲一生从事的都是最底层的工作:印刷厂的工人,酒店的服务员,银行餐厅的工作人员……母亲每一份工作都兢兢业业,完成得很好。正因为工作在底层,所以母亲对于大众生活的理解是基本而深刻的。她深知生活的艰辛和不易,是个现实主义者。尽管后来家里生活条件好了,两个女儿工作也算体面,但母亲始终保持着节俭朴素的作风,对于他人也是抱着理解和慈悲的态度。
母亲喜欢吃蜜饯。有一次,我上初中时,她生病了,胃口不好,嘴里感觉没味道,我跑出去给她买了一包很贵的话梅。我还记得母亲又开心又心疼的表情,她说,“你怎么买了这么贵的话梅?”好多年过去,我都会想起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一袋好吃的贵的话梅带给母亲的快乐。
母亲的手很巧。会织花样漂亮的毛衣,会做好看好吃的点心。到了我们这一代,手工方面欠缺了很多,工作的忙碌,也使我们不再去学这些东西。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下一代的孩子们,少有机会看到心灵手巧、工于女工的外婆和奶奶了。
母亲每天都会把家里的地板拖得一尘不染,桌椅擦得干干净净。衣服大多是手洗。勤劳是母亲的标签。
母亲还是个很自律的人。自从发现血糖偏高,她就几乎不吃甜食。自从开始跳广场舞,她也几乎一天不落。哪怕下雨,她也会去体育场跑步、锻炼身体。所以如今的母亲身材苗条,身体健康。
前一阵子,我工作上遇到了点麻烦,我和母亲诉说,我发现,母亲非常非常理解我,并且支持我。我仿佛吃了颗定心丸。我从此知道,无论我做何决定,父母都是我身后最坚强的后盾,他们会永远为我加油鼓气,不离不弃。
母亲虽然也有缺点,但在我眼里,很多地方她都是我学习的典范。在她身上体现了她们一辈人特有的吃苦耐劳、踏实努力,她也是有智慧的人,是令我欣赏,让我敬佩的。
我的母亲平凡但又不凡。她的言传身教让我懂得了如何身为人母,如何爱子女。
——母亲节,致敬我们平凡而伟大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