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镇的人们都说若晴是个坏女人。
大多数人都在背后说,偶尔有人会在若晴面前说,若晴也都是一笑了之,不去理会。
第一章 往事随风,不堪回首
陆若晴十五岁的时候,还不是大家嘴里的坏女人,父亲把她许配给了青花镇陈家,陈家是大户,大家都说若晴是个有福气的。
十六岁的时候,两个人快要成亲了。
十五那天晚上,陈家少爷约了若晴出来去看花灯,一盏盏灯很漂亮。
人很多,很拥挤。陈家少爷和若晴使着劲才能走到一起。
突然有人摸了一下若晴的屁股,若晴“啊”地叫了一声。
陈家少爷赶忙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若晴委屈地说:“有人摸了一下我。”
陈家少爷一愣,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表情开始变得漠然。
十六那天,陈家让媒婆来了陆家,传来的消息对于若晴如晴天霹雳。
陈家是来退婚的,理由是若晴已不清白。
不清白?不清白?哪里不清白?
若晴的母亲不明白,自己养的好好的女儿,怎么就不清白了呢?
问来问去,才知道昨天晚上在外面被人摸了屁股,占去了便宜。
若晴的父亲震惊之余,不顾若晴母女哭哭啼啼,同意了退亲。
若晴的天从此就变了!
若晴的父亲一夜未睡,他想来想去,他不想女儿以死明志,那就出家吧,也为陆家保全点体面。
若晴听到陆老爷的决定时,已是泪流满面,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所有,而这一切,她有错吗?她的错就是说了实话;她的错就是高看了臭男人。
陆夫人在瞬间地呆滞后,苦苦哀求,女儿这么小,难道就要青灯常伴了吗?不可以!
最后陆老爷让步,如果一个月,若晴不能再嫁出去,就只能出家来保全大家的颜面了。陆家,不能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若晴是被退了亲的人,并且退婚的理由大家都已经知晓。陈家没有丝毫为若晴隐瞒的意思,甚至有意宣扬出去,以证明陈家是个绝对清白的人家。
若晴的名声彻底毁了,用青花镇人的话说,那是臭了,臭到家了。
若晴本是貌美如花,清秀可人。现在,却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就连那瞎的瘸的,都不愿意娶若晴。
后来有个外乡的后生听到陆家在招亲,有心入赘陆家,却在踏进陆家前,被“好心人”拉到一边,煞费苦心地告诉了他真相。让那后生感激涕零,绝口不再提。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到了,若晴的心越来越冷。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自己承受这一切?
不!这都是男人的错!
陆老爷这次发了狠心,若晴被押送到了青花山上的尼姑庵里。
看着一根根落下的头发,若晴心如荒草。
若晴在尼姑庵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是顶着失贞的名声的。
虽然若晴完全是无辜的,可是舆论从来都不同情弱者。
尼姑庵虽说是脱离世俗的,可是只要是人,总就是有七情六欲,思想意识的。
同身为女子,即使是尼姑,对自己的名声都是很重要的。尼姑庵里来了若晴这样坏了名声的,大多数尼姑是很不高兴的,总觉得连累了她们的名声。所以胆子小的总是有意无意孤立若晴,胆子大的就会是不是为难下若晴。
若晴从小是被宠大的,如今遭遇如此变故,若晴单纯的心境已然在悄悄发生变化。
一日,若晴被几人指派去洗衣服,尼姑庵里的井水被其他人霸占了,若晴只得去了半山的泉水处。
此时正值晚春,这个不常有人来的地方杂草丛生,若晴心里想着事,没有发现危险慢慢靠近。
那是青花镇里的一个无赖吴二,不知怎得今日也在这青花山上。正巧看到若晴一个人娇娇弱弱地走着,心里便起了歪心思。
吴二一路鬼鬼祟祟地跟在若晴后面,胆子越来越大,就在若晴停在泉水边时,吴二跳了出来。
若晴看到一脸贱笑的吴二,心里一慌。
吴二淫笑着上前:“早就听说你个骚娘们了,今天终于碰见了。”
若晴铁青着脸说道:“不要过来,你滚开!”
吴二一把压到若晴,狠狠地说道:“你都是被退了婚,臭在家里的人,装什么装!”
若晴撕打着,挣扎着,帽子都掉落了,露出了没有头发的头顶,吴二用自己的外套蒙住若晴的头,撕开了她的衣服……
提起裤子的吴二惊讶地说:“没想到你还是雏。”
若晴目光呆滞地躺在那里,对于吴二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吴二蹲下来看着若晴说:“看在我们这一场露水姻缘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诉你,那陈家已经和李家结亲了,那李家小姐的哥哥刚好谋了个肥缺,陈家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依我看呀,你的这退亲呀,应该是有预谋的。”
若晴依然没有反应,吴二有笑嘻嘻地摸了把若晴:“既然我们都有了肌肤之亲,你也就不要再装了,有空我来找你呀!”
那日,若晴很晚很晚才回去,众人看到若晴的时候,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呢?大家也说不上。
那晚的若晴,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屋顶,看着窗外的太阳,有一样东西,在悄悄地变化。
日子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总是平淡无奇的,就是那么日复一日。
这尼姑庵里的众人日子更是单调,早课,干活,吃饭,干活,晚课。
每日都是这样的作息,每日一顿一成不变的饭,没有几个是信仰支撑着的,大多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来了这里,混混僵僵地过着。
若晴也是其中的一员,她不想去埋怨生活对她的不公平,不想去责怪放弃她的父母,甚至,她不想去恨夺了她清白的陈家公子和吴二。
若晴觉得她应该已经没有心了。
如果只是这样浑浑噩噩地了却残生,也罢!
如果吴二不是再次出现,若晴就在这尼姑庵里这样过下去了,她已无心,现在坐实了不贞,她已无它路。
可是吴二又出现了,他出现在若晴的面前,若晴的心漏跳了一拍。
吴二伸手拉住若晴的手时,若晴像触电一样,全身发酥。
若晴发现,她居然一点都不恨吴二,甚至,她看到吴二出现,居然开始怀念。
常在花丛中的吴二自然是发现了这个变化,心中不由自鸣得意起来,手下却不自觉怜香惜玉起来。
若晴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青花镇数一数二的好样貌。能被这样的女人亲睐,自然是开心万分呀!况且这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若晴的身份放在这里,自然是不能把个尼姑带回家去做妾的,况且家里还有那个母老虎在。
这隔三差五来这山上一聚,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呀。
若晴哪里知道吴二的这些小九九,她只知道她此时需要吴二,她要更多。
若晴在心里接受了吴二,开始期盼吴二的到来。吴二虽是个无赖,倒也有几分喜欢若晴了,来的时候,除去柔情蜜意,还会带着吃的,新鲜的小玩意给若晴。
有时,他会遗憾地摸摸若晴的头说:“真可惜,带不了发簪。”
若晴想,有个男人,也不错,在这尼姑庵里,人人都过的这么苦闷,只有自己是幸福的,在这尘世里有人惦记着。
只是最近,若晴总是犯恶心,全身乏力,却不知道是怎么了。
吴二再来的时候,她又只顾了高兴,忘了其他事情。
那日天气特别好,吴二又来私会若晴。若晴见到吴二就发现吴二两眼发红,满嘴酒气。吴二看到若晴,就不管不顾地抱住乱啃起来,若晴又惊又喜,连忙推吴二去隐蔽的地方。
只是这次,若晴感觉和之前不同,肚子一直在疼,她断断续续的叫吴二停下来,吴二却是豪不理会。等吴二停下来时,若晴已经昏迷过去。
吴二此时也酒醒了,看到下身满是血的若晴,吓得两眼大白,几番斟酌,吴二扔下衣衫不整,还在出血的若晴,逃走了。
若晴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已黑,不明就里的她摇摇摆摆慢慢往尼姑庵走去,每走一步,腹中都绞痛不已。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门口,又晕倒了过去,可怜的若晴,就这样在门口躺了一晚。
等若晴醒来的时候,有个小尼姑等在床前,看到若晴睁开眼睛,冷若冰霜地说道:“你快速速离开这里,我们庵里断不能留你这样肮脏之人。”
若晴一惊:“我怎么了?”
“你腹中胎儿一落,方丈念你父亲捐赠颇多,不做惩罚,你快走吧!”
落胎?
所以,吴二不只杀死了她的孩子,对她也是见死不救?
好,很好!
若晴离开青花山,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来到了青花镇。
青花镇的人,不都说她臭,说她脏,说她坏了名声吗?
好,从现在开始,就依他们所愿,坐实这个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