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
墨渊将怀里的人儿轻轻放到寝室的卧榻上,动作温柔地撤了裹着她的锦袍,拉过衾被给她盖上,细细地掖好被角,又伸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愈发滚烫了。他叹了口气,便转身去寻凉爽的井水和柔软的帕子,准备给白浅敷一敷额头降一降温。
待墨渊寻齐了回来,一进寝室的房门,便见到榻上昏睡的小狐狸正在不断的辗转翻身,听到她嘴里模糊的梦呓:“师父……你不要走…师父…你别生…十七的气…好…吗…”
战神的心里一瞬间无比的绵软起来,也填了满满的歉疚。
那日,自己一时生气委屈,声色俱厉地大声说了她,还说了重话,准是把这小狐狸吓到了、伤到了,以致她醉酒昏睡发烧到这般,还心心念念地要挽留他、央求他。自己该是多么过分?!十七,都是我不好……
墨渊几步迈到榻前,半俯下身子,伸手抚住她的细肩,想要安稳住她来回反侧的小身子。却在眨眼之间,被模糊昏睡着的女子紧紧搂住了脖颈,一下子被拉至了她的脸庞面前。
二人的脸颊近在咫尺,近的连彼此的呼吸的温度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师父,你不要走……”白浅蹙着眉,依然执着地呓语着同样一句话。她语气中的伤感和失落那么显而易见,几个字直念的战神心里凄楚酸痛的莫可名状。
“十七……”墨渊松开了强撑在卧榻边的手,俯贴了身子,将心尖尖上这个女子用力搂紧,埋首在她耳侧,心疼地连声道,“我不走,你放心,十七,你不让我走,我便听你的,不会走……”
梦中的女子似乎是听到了这保证,慢慢减轻了搂在男子脖颈间的力道,唇边绽开了一个国色天香的满足的笑容。
“十七?”墨渊微微抬首,如墨的眼眸凝视着就在他脸颊近侧的绝美的女子面庞。
“嗯……”白浅微微地应声,几乎让墨渊以为她醒来了,却依旧紧闭双眸,低低地从口中溢出了一个字:“热……”
热?墨渊赶忙松手抬起了身子,再次探试着她额上的温度,依旧是滚烫。
“十七,我给你冷敷一下额头吧,你等我。”说着墨渊便想要直身站起。
“不要……”昏睡的神志模糊小狐狸刹那间又收紧了嫩藕般的双臂,不依不饶,不肯松手。
她不止不肯松手,反而赌气一般咬起下唇,越发皱了眉,拧磨着身子,左右蹭了起来。
顷刻之间,战神身体中隐藏了几十万年的渴望被轻而易举地挑起来,如虎狼之师冲锋陷阵般冲击着他整个人。
爱了九万年的心心念念的女子就在面前,就在怀中,这样亲近的距离,这样暧昧的姿势,如何能做到心无杂念?神仙,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女子香甜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耗损的修为和法力还没有恢复,面对挚爱之人定力堪堪薄弱,战神的心如同被万只小蚁啃噬,涌上一股想要狠狠吻住她、拥有她的冲动。
可是,现在的她正在深醉高烧,她神志迷糊,不是清醒时的面对,自己如何能够这么做?!……
不能!不能!不能!
墨渊几乎花了全身一半的气力,才勉强压制住身心的冲动,他忍住内心极度的渴望,承受着比元神震碎更加难受的煎熬,气息紊乱地、艰难地哑声道:“十七,快放手……十七,松开手……”
朦胧中的白浅听不真切,也理解不了他此刻的挣扎和煎熬,只含糊道:“不放……再也不放手……”
战神从未经历过如此让他难熬的阵仗,此刻他已经是汗湿了衣衫,心跳如雷,呼吸急促,他紧绷的、颤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他不知道若怀里的人儿再不放开手,他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墨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抬起了身子,强行站立起来,动作极快地拿起搭在卧榻一侧的锦袍,包裹住白浅,打横抱起她,冲出寝室的房门,在夜色朦胧中直接腾云离开了昆仑虚。
十里桃林。
正在酣然入梦的折颜被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了。这夜半时分,是谁,竟然到他桃林相扰?
折颜立即起身,走出他的木屋雅居,看个究竟。
刚出屋门,便一眼看到竟然是墨渊来了,还……还怀抱着白浅?!
墨渊神色狼狈,满头沁汗,衣衫微湿,而他怀里的白浅,被他的锦袍密实地裹着,昏睡不醒。
“墨渊,你、你们这是……?莫不是你们……”折颜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快看看十七,她醉酒发烧了。”从来云淡风轻的战神竟然有些面红耳赤。
“哦?!”折颜急忙走近,伸手扣住白浅的手腕,细细探脉后道,“是醉的不轻,也烧的厉害,你将她抱到我木屋侧间里的榻上,我去旁边药材房里抓点药来。”
墨渊点点头,抱着白浅进了木屋雅居的侧间,将她安稳放下,用锦袍给她仔细地盖好身子。
片刻后,折颜端着一小碗煎好的汤药回来了:“这药可给她解酒退烧,快让她服下。”
墨渊将药接到手里,用汤匙盛起半勺,送到白浅嘴边。高烧的小狐狸愈发昏睡,牙关紧咬,根本就喂不进口中。
“如何是好?”墨渊着急了,转头问向折颜。
折颜皱了眉思索了一下,忽然展了眉微妙地笑了:“你想办法吧,墨渊,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只告诉你,这药若喂不进去,她这般醉酒高烧,若再烧厉害了,可是要伤了身子的。”说完竟然甩了甩广袖,笑着走出屋子去了。
战神懵然了霎那后,没有犹豫,伸手将女子扶将起来,让她倚靠在自己胸口上,左臂圈拢住她,让她的头枕在自己左臂曲肘处,右手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药含在自己口中,埋首下去吻上了女子的樱唇。
感觉到了唇上压过来的触碰,女子不悦地蹙起秀眉,伸手便要推拒,却在摸索到了男子的脸颊下巴上的软须后,缓缓地垂下了手。
即便是深醉高烧,白浅也在模糊的意识中知道,她认识的男子中,如此气息、如此样貌、又如此这般温柔待她的,只有那一个人。
她松开了紧咬着的牙关,墨渊便顺利的将含在他口中的药,渡进了她的口中。
许是药苦了,小狐狸皱了脸,不想下咽。
墨渊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贴在她耳边耐心地哄劝道:“十七,乖,把药咽下去。”
那般入梦入心、入骨入髓的声音,听了两万年的声音,等了七万年的声音,现在似乎就在耳边响起,不是关山迢递,不是遥不可及,不是天各一方,似乎……就在耳边……白浅听话顺从地将药咽了下去。
如此这般连着喂了九口,墨渊才将一小碗药全部给白浅喂了下去。将她放平,为她拭了嘴角的药渍和鬓角的汗水,给她调整了头和手的位置,让她躺的舒适些,又将锦袍盖好掖实,一切打理妥当,看她睡得极好,墨渊才起身朝屋外走去。
屋外,折颜摆了酒菜,正坐在小池塘边的案几处等他。见墨渊出来,他眉开眼笑地打趣道:“都喂进去了?不错啊,等小五醒来,我让她猜猜这药是怎么吃进去的……”
“折颜……”战神万万年难得一见的忸怩不安,耳侧竟然都开始微微发红了,好在有夜色的掩护,不至于让老凤凰抓住这奇景儿再接着调侃。
墨渊坐下端起一杯桃花醉一饮而尽后,启唇问道:“十七的眼睛,怎会有眼疾?”
折颜犹豫了一会儿,答道:“不是眼疾,是曾经被伤过。”
“什么?!何人所伤?何时被伤?如何被伤?伤至哪般?”墨渊的怒气瞬间被激起,沉了脸连声追问。
“唉,是你睡着那七万年之间的事。你先不要发怒啊。”折颜知道此事瞒不住也不能再瞒着墨渊了。他不知道一旦将此事全盘告诉了墨渊,这个让天下敬仰又畏惧的尊神会有何反应,只怕自己拼了一身修为也是拦他不住的……
折颜不经意地望了一眼木屋的侧间,递给墨渊一整壶桃花醉,摇晃着头又道:“难得今日你我有时间这般喝酒,你愿不愿意听我给你从小五的少时开始讲讲?”
折颜这句话的确有效地安抚住了已经怒意勃发的战神。
爱一个人,的确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尤其是相遇之前,不曾相伴的那些过往。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两小无猜,是无数成年相爱的男女的心中遗憾。
我来不及参与你的过去,但你的未来我会一直奉陪。来不及参与,不代表不想知道。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大概会有很多相爱的有情人,乐意去心爱的她或者他的幼时去看一看吧。
墨渊修长的手指一挑,启封了酒坛,满满喝了一口,抬起墨玉般的眼眸,缓了语气道:“你说,我要听。”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十里桃林,月色阑珊。
三生三世桃花漫心——第四十四章 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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