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力不好的人,总爱做梦。
而我好像就是这么一个人。
曾经记忆很好的时候,睡觉睡的很熟,大概是白天里用脑强度比较大,所以夜里睡觉的时候,大脑很容易进入休眠状态。
现在呢,记忆力不太好,总是做着一件事,突然忘了为什么要做。愣愣的看着电脑屏幕,要出神很久,才恍然想起来,我是在干嘛。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半个月,醒着的时候脑子一团浆糊,偏偏一做起梦,就丝丝毫毫的细节,都清晰如新。
大概是我沉迷进了梦里,所以大部分的记忆,都被梦境替换了。而这样,则让我在现实里,越来越糊涂。
最让我觉得可笑的是,前天一大早,和室友一起赶地铁。
明明出门都是一起的,偏偏地铁门开,人群一拥而上的时候,她脱离了我的视线。我恍恍惚惚四处找,眼看着地铁门关闭,也没能找到她的身影。
地铁一走,站台的工作人员,就把我劝到了黄线以外。
我怔怔地看向旁边寥寥无几的等候区,想不通。
地铁门开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室友往旁边的门跑去了,怎么就看不到了呢?就在我大脑短路的那个空当,室友打了电话过来,说她已经上车了,结果一扭身就没了我的影儿,问我在哪里。
我站在站台上,盯着玻璃门后挂着的广告,恍然好久,才想起来,我看到的那个虚影,其实是昨天下午一块儿坐地铁的时候,室友发现旁边的人比较少,拉着我挤过去。
记忆的错乱,比起没有记忆,更让我觉得忐忑,所以我只是跟室友说,人太多,没挤上去。
室友没觉得有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赶到和老师约定好的公司楼下的时候,迟到了几分钟。
老师是个好脾气,平时对我也比较宽容,所以没有多问,带着我进了大厦。
电梯门口站了好多人,排着队,老师站在我前面。
大概过了十分钟,电梯开了,前头的人陆陆续续进了电梯,我按着顺序跟进去。
当电梯在十六层叮咚的时候,我跟着前面的人,就往外走。
而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人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从电梯门口扯了回去。
我惊愕地转过头,却发现扯我的人,是老师。
我错愕地看看他,又看看关掉的电梯门,没太懂这是什么情况。而老师呢,也奇怪地打量我一圈儿。他问我是怎么了,还没到楼层,怎么就出去了?
我疑惑地转头看向电梯的层数,这才想起来,我们要去的那个公司,在二十五层,而十六层,是昨天和老师去的那个公司的楼层数。
我想了想刚才那短暂的两分钟里发生的事,如实跟老师说,我可能看错了人。
老师当时就笑了,说我这样很容易被人拐跑。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仔细想想,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排队的时候。进电梯之后,我就理所当然觉得在我前面的男人,是老师。
所以那个男人出电梯的时候,我就无意识地跟着出去。要不是老师拉住我,打断我的无意识,可能我会一直跟着那个男人进他的公司。
老师并没有说错,我这样的情况,真的很容易被人拐跑。
从那家公司出来之后,已经是下午四五点。
我直接打车去地铁站,老师在旁边问我车牌尾号,我看着手机报了,接着车主打了个电话过来,确认了位置,我就和老师在人行道边等着。
约的车很快过来了,我和老师道别就朝车走去,然而当我上车的时候,老师又拉住了我。
他跟那辆车车主说上错了,然后把我扯回了人行道上。
我奇怪地看着老师,老师更奇怪地看着我。
过了好久,他才问我是怎么了,今天状态一直不对。
我愣了一愣,问我怎么了。
老师脸色不太好,指着那辆接了客人开走的车说,你看看他的车牌和你手机上的车牌尾后。
我狐疑地低头一看。
呃……
好吧,我真的错了。
老师说我今天状态不好,要不要送我去医院看看。我迟疑了一会儿,拒绝了。
这时候车主又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在人行道上,我说是,他说他在对面,让我过去。刚巧人行道绿灯,我和老师道了别,就赶了过去。
这次我看准了车牌,才上了车。
一次出错,可能是无意。两次出错,要拉响警报。三次出错,我真的是该去看看医生了。
我并不讳疾忌医,只是不想让老师费时间,而且那会儿时间太晚,正常的门诊,差不多也下班了,所以我打算再等等,到周六去看看。
上了地铁,没座,我习惯性地挤在靠地铁门的把手和座位之间的空隙里。因为这样,就可以有自己的两足之地,过程里,车厢怎么挤,都挤不到我。
靠着车厢,我在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经历的事,想从中找到一丝破绽来证明我只是记忆不好,也许是最近加班,睡得太晚,也许是最近总做梦,记忆出现了短时间的混乱。
我站在空隙里,越想越深,最后睡了过去。
车到站了,我被人叫醒。
睁开眼的时候,一张熟悉的笑脸在我眼前放大,接着,是一张红嘟嘟的嘴,一张一合对我说:“你又睡着了?还不下车,你老师该在大厦外头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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