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乡的那个小村庄,林大爷的故事几乎无人不晓。
他出生于1953年,一个时代的交汇点,却活出了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人生。林大爷的一生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合法妻子,我们称之为大夫人;另一个则是他的“二房夫人”,李小姐。
林大爷和大夫人的婚姻是典型的包办婚姻,大夫人十七八岁时就嫁给了在生产队做会计的林大爷。那时的生活简单而平凡,直到林大爷南下广东,成为砖厂包工头,他的人生轨迹开始改变。
在广东,他遇到了李小姐,一个同样有家室的女人。起初,这段关系还只是地下的秘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段关系变得满城皆知。
林大爷公然带着李小姐出席各种场合,包括村里的宴席。在宴席上,林大爷只顾着给李小姐夹菜,全然不顾一旁的大房夫人。
这种公开的偏爱让大房悲痛欲绝,甚至想要寻死。面对大房的绝望,林大爷冷酷地撂下一句话:“你对她不好,我就对你不好!”
李小姐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外貌平平无奇,圆脸,一米五几的个子,外形远没有大房夫人出色。然而,她长着一张巧嘴,说出的话很能抚慰人心。还会来事,对周围人很是慷慨大方。每次从外地回来,她都不忘给大爷的父母带些糕点衣裳。
对比之下,大房夫人就显得笨拙了。她没上过几年学,讲话像煤球似的直来直去,为人处世上也不利索。
有一年林大爷从广东寄回来两箱荔枝,特地嘱咐大夫人一定要给公婆送去一些。那个年代荔枝可是个宝呀!雪白的瓤,甜蜜的汁,让人吃了念念不忘。可大夫人给自家爹妈送了,叫娘家外甥来吃了,就是没给公婆送!
林大爷回来后,一问爹妈,“上回果荔枝好恰不?”,两位老人一愣,哪里来的荔枝?气得林大爷回去后追着大夫人满屋子跑。
林大爷对李小姐的宠爱,从物质到精神,无一不显露。九十年代,林大爷在城里建房,自家一套,李小姐家一套。两家楼层紧挨着,装修风格是一样的,连家具都是一样的。
李小姐的丈夫常年不回家,林大爷便承担起照顾她一家老小的责任,包括三个孩子的日常开销。
大房夫人并不是没有过抗争。
有一年冬天,天上飘着小雨,树枝上挂着细碎的冰花,河面的水死一般的沉寂。
大房夫人面如死灰,眼睛直盯着那一汪黑黑的水。命运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为什么我会嫁给这样的男人?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她一步一步地向河里走去...
等醒来时大夫人身旁是她的三个儿女,“妈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们...”,三张稚嫩的脸庞上挂满泪水。大夫人“哇”的一声,和儿女相拥在一起。
自那以后,大夫人不再唠叨,不再期待,任凭林大爷在楼上楼下走动,她只一心抚养三个儿女。
这一生,林大爷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大房夫人,但唯独没有给她爱。
在这段婚姻里,大房夫人无疑是受害者,她要公然接受丈夫的背叛,还要忍受和第三者生活在一栋楼房。
而林大爷的行为,无疑是对传统道德和法律的挑战。罔顾人伦,不顾礼义廉耻。
但如果抛开世俗的观念,我又看到了一段悲剧。
我看到林大爷对李小姐的一片真情,看到两个相爱的人哪怕背负骂名也要在一起的决心。
或许,在这个故事中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每个人根据自己的价值观和道德标准做出的选择。
但它可以带给我们一定的启示: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也要考虑到他人的感受和社会的道德规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找到真正的平和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