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可原谅

一生 一世

一朵小花

普希金

我看见一朵被遗忘在书本里的小花,

它早已干枯,失去了芳香;

就在这时,我的心灵里

充满了一个奇怪的幻想:


它开在哪儿?什么时候?是哪一个春天?

它开得很久吗?是谁摘下来的,

是陌生的或者还是熟识的人的手?

为什么又会被放到这来?


是为了纪念温存的相会,

或者是为了命中注定的离别之情,

还是为了纪念孤独的漫步

在田野的僻静处,在森林之荫?


他是否还活着,她也还活着么?

他们现在栖身的一角又在哪儿?

或者他们也都早已枯萎,

就正像这朵无人知的小花?

电影《爱你一生一世》,影片里有引用到这首小诗,与电影很是契合。这是一部小众电影,一个特殊时代背景下的爱情故事。

故事里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罗曼蒂克,没有山盟海誓。有的只是无助里的热情之手,苦难里的人性美好,淡漠里的温情脉脉。

特殊时代里的人际,微妙,脆弱,往往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撇干净自己是最紧要的事,所谓的黑白是非曲直,都是挂在嘴边的信仰,心里有更为适宜且实用的信仰。

错乱的时代,人情静穆,肃杀,灰蒙蒙的迷人眼。充满了爱恨情仇,离苦伤悲,总让人不得活,且活不痛快。生命,是微小如尘芥的;尊严,更不是人生里的“座上客”;人性,微微如高空中的远星,闪烁着明灭可见的光辉,给人以慰藉与企盼。爱莫能助里,总是遥遥地光照着人间。

汹汹、嘈杂的人间像一个顽皮的孩童,不时地总会捣乱,犯错,甚至迷失。

平凡如一朵小花般的生命,也有如小花一般的刚毅与坚强。尽管,经历了严冬的残酷磨折,来年春天,仍然勃勃生机地迎着春风,伴着春雨,茁壮地成长。成长为一棵独立的小草,孕育坚强的果实,为下一个春天的春意盎然,为下一个春天的繁花似锦。

我们苦难的人民哪,也总是有这样肚量与胸襟。时代里的苦难,他们反复咀嚼,慢嚼细咽,生生地将岁月里的不公与颠倒,纳入了自己的怀中,慢慢地磨,慢慢地炼。一切的苦楚,似乎也就有了滋味,是人性的宽宏大量,是人性的后知后觉,是人性的熠熠光辉。

也许吧,也正如剧中的女孩一样,用自己的一生来包容了整个时代,所有的苦难、磨折、伤悲。离去时,清明地原谅了所有。

时间,总是健忘的。待一切时过境迁之后,所有的过往都是可以原谅的。

时间,也是公正的。经过岁月的磨洗,所有的是非曲直都有了明辨与论断。

时间,也算温暖吧。走马观花之后,所有的情深情浅都有了怀抱与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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