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弟弟和妹妹们的记忆中,母亲是不会骑自行车的。她们那辈人,特别是女人,不会骑自行车的很多,母亲不会,当然也很正常。其实,他们都错了,我们的母亲是会骑自行车的,我曾经就坐过她骑的自行车。是记忆中的唯一一次,也是她骑自行车的最后一次……
五十多年前,走解店对我们这些村子离解店只有七八里路的小孩子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大约7岁左右,有天早上起床后,妈妈让我到门囗的粪堆上去方便。刚蹲下不久,比我大一岁的小朋友慎谦过来了,他问我去解店吗,我说去!然后我系上裤子,没告诉家里任何人,就随他步行去了解店……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解店,南从大礼堂处开始,北到北街十字口汽车站。从大礼堂到现在电影院和灯光球场交界处是水泥铺的街道。从这里到车站,还是石子铺的路。中十字口往东,至老公安局农民街口是东街,往西过了飞云楼到银行处(当时只有一家银行)是西街。全县城除城关供销社、县百货公司、交电公司等几个商店外,有南街食堂、北街食堂和车站食堂三个饭店。电影队在大礼堂南侧现在工会所在地。北街十字口东南角,现在XX宾馆是国营自行车修理部。不知什么原因,我和慎谦跑散了,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人家修理自行车、卖自行车零件……突然,听到爸爸和妈妈叫我,我扭头一看,他们寻我来到这里。那时候,街上行人游客实在太少了,走在街中间一览无余。一阵嗔怪之后,母亲便让我坐在她骑的自行车大梁前回家。可能当时母亲也是刚学会骑自行车,技术还不很熟悉,只因寻我心切,才硬着头皮骑车来到解店。回家时,前面坐着我,一路虽然颤颤抖抖但很顺利……总算到了村口敬太坡处,可能怕下坡危险出事,她想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进村,却出了事。不知道腿在什么地方挂了一下,自行车倒了,把我摔了出去,右胳膊肘脱位了。后来,让五队文泽奶奶给捏的。捏的时候我疼得直哭,老奶奶给了我一片鸽子型饼干,至今那片饼干的样子,还留在我的记忆里……
自从这次骑自行车把我摔了后,母亲就再也不骑自行车了。这中间,一定有母亲对她骑车技术不精带我的懊悔,更有着母亲对我们浓浓的爱意。宁可步行,也不让儿女受一点点伤害,这也是母亲的爱子之心吧。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母亲去世也十六七年了,本人也从儿童升级为爷爷,可每次想起此事,总感到这是自己曾经给妈妈造成的缺憾。否则,她会少走很多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