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上午拿来杏分给大家吃,是那种小小的品种,甜里透着一点点酸,口感很是不错。
对于杏,我并不是十分喜欢的,尤其在长大之后,偏爱的水果越来越多样化。
老家的院子里却还长着一颗杏树,是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栽上去的,算起来已经有20多个年头。
在那个年代,农村的孩子放学后的活动不是抱着手机,守着电视,大部分都是在外面疯玩。春天来的时候,是十分流行挖果树小幼苗的。万物复苏的季节,到处都是嫩绿新芽,只凭几片小小的叶子,便能分辨出是桃树、杏树、梨树还是苹果树。每次发现目标,都是欢呼雀跃。小心翼翼的把树苗挖出来,一定要带着一小剖土。捧在手心里带回家,选一个风水宝地栽上。
小时候家门口跟前便是国道,路边是一条很宽的沟。一年级的一个下午,我在沟里发现了一颗小杏树,赶紧飞奔回屋里,喊来哥哥,两个人便把小杏树从沟底挖出,栽到了沟沿儿边上。其实并没有特殊的照顾它,那个时候母亲在沟沿儿边上支了一块石板,时常会在那边洗衣服,这就是小杏树的水源。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它居然慢慢长大。
有句俗语,叫做“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换钱”。说的是桃子长大结果需要三年时间,杏树需要四年,梨树需要五年,而枣树当年便可结果。因此到了五年级的时候,一家人第一次吃到了它的果子。
我一直觉得北方的水果品种偏少,不像南方那样多样化。尤其在90年代的时候,运输也不发达,再加上经济水平不高的缘故,人们平时吃到的水果种类是很有限的。因为杏树长在路边,每到花开时节,再到果实成熟,总是能很快的吸引路人的目光。尤其是小孩子,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与渴望。而同样作为孩子的我,是很吝啬的,也总是会用眼神告诉他们,就不给你们吃。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是孩子气。而母亲总是会摘一些分给亲戚和邻里,给大家尝鲜。
因为父亲并没有对杏树进行嫁接,也没有刻意修剪过枝条,所以它长的甚是随意。等到了夏天,树叶十分茂密,便又是大家乘凉的绝佳去处。父亲喜欢象棋,经常会有人来切磋棋艺,我经常也会搬个小马扎坐在树下观看,所以象棋倒也是会个一星半点。
记忆里那时的夏天并没有现在这样炎热,而孩子又是最不怕热的。即便是烈日炎炎,大人们午睡的时候,孩子们却精力十足。在树底下铺上凉席,一群小伙伴围坐在一起打牌,欢声笑语,甚是有趣。
等到上了高中,因为要住校,一个月只得回家一次。杏子成熟了也不一定能吃上,母亲便会摘下来放在冰箱里,待我回家时再拿出来吃。其实这时已不是那么大热情,等到读了大学,工作,离家更远,便几乎不再吃了。
二十多年来,它开花结果,落叶发芽,树干越来越粗壮,岁月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光泽不再,结出的果实也越来越少,也显有人问津。前几日回家时,看到它,更感时间流逝的飞速和无情。
我的整个童年的记忆,它是色彩浓重的一笔。它曾满足了我在伙伴面前的小孩子的虚荣心,曾是我夏日里避暑小憩的宝地。它曾见证了一家人的喜怒哀乐,守护了一方水土。并且仍在继续它的生命和使命。
我们一起成长,也不再年轻。时光流逝,岁月变迁。只有记忆,留存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