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从出生到死亡,都会有所束缚,有的生灵称这种束缚为枷锁,有的生灵称之为规则,而我们管这种束缚叫做“狱”,能够跳出自己狱的生灵,也就是我们,被所有生灵冠以名号:“魔头”。
那一百二十年前,正是大乱之时,衣冠南渡,士族受尽凌辱,华夏遍地尸骨,百姓易子相食,北胡五族数十万骑兵,自草原而来,马鸣嘶嘶,胡人弯刀上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汉人千万万之众,溃败南逃,胡人割下的左耳,堆积如山,腐臭的气味,传遍天地间,那冥鸦盘旋在低空,时而落下啄食已经腐烂的尸身,那野狗双目赤红,向着活人嘶吼,前扑而去.......
闭上双眼,曾经所有的兄弟都在哭喊,“胡人未灭,心中不甘,将军,我们不甘心......”衣衫破裂,难以蔽体,鲜血染红那裸露的肌肤,刀剑割裂的体魄,肌肉外翻,骨出现在空气中,至死也没有退后一步。
身后的父老,都曾等着我们回去,再次回到中原,我们的家。
但我们败了,虽斩杀诸多胡人,“杀胡令”却未能建树功成,我冉闵同样不甘呐!我躯为人斩杀,那魂又怎会降下灾祸,伤害曾庇佑过的父老。
俩个甲子已过,我再次回来,那狱也不能再次将我禁锢。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曾经我们的一切,哪怕在这世间沉沦不返。
还记得,那是我最后的战役。
出征之前,百姓疾苦,食不果腹,我以军粮分之百姓,带兵骑一万人,因为他们是我冉闵的兄弟,得我军令,为百姓前去夺粮,那慕容鲜卑,十数万兵马围我,兄弟们不曾后退一步,朱龙累到再也没有站起,冉闵虽被俘,兄弟们仍战至最后一人,胡人为之胆寒。
那慕容笑我称王,却是忘了若非我中原大乱,他等夷狄禽兽之类又怎能称帝,冉闵尽管成为俘囚,又有何惧,三百鞭就想毁我傲骨,我大笑着这蛮族的无知。
那慕容押我至遏陉山,迫我双目以视龙城。故土满目苍夷,我冉闵不甘呐,胡人未灭,我怎能瞑目。那慕容鲜卑大笑着,拿着盛满酒的碗看着我被刀斩下的头颅,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闵虽死,魂却未殇,看着遏陉山左右七里的草木渐渐枯黄,蝗虫四起,七个月内,滴雨不降,我知晓超自然的现象乃是天道的规则,这是我的“狱”。
不过那蛮族怎晓得这等道理,见此奇景,竟追封我为“武悼天王”,公然于人间消掉我的痕迹,“狱”开始消散,我的一切开始回归。
这过程不见日月,我不知岁月更迭,本以为只是数月,但不曾想,这时间竟耗费了俩个甲子。
泰豫元年,刘彧驾崩,刘昱即位,荒淫残暴。慕容却也不再是鲜卑之主,那拓跋弘居于魏国,亲率军退柔然。
我已醒来,这还是曾经汉家的天下吗?蛮夷的鲜卑竟与汉人相通,他们曾食我汉人之肉,欲发狂,自身却仅仅是一道魂影,生人不可见。
我知晓成为活人的方法有数种,但若要以百姓作为生祭予我重生的话,我不愿,亦或是以我之魂体为基,强占活人躯壳,续一世性命,
同样不是我的本心呐。
我虽造下杀孽不少,但那般岁月,却是尽己之力了。罢了,轮回也许才是我的路,毕竟魂体存在人间本就是一番祸患。我也听过长者们代代传承的故事。曾有大将身死而不甘,以魂体入轮回,炼狱 阻挡不了他的步伐,他带着记忆回归,重新展示他的骄傲。
其本为大秦蒙毅,带旧忆生于大汉,其母怀胎之时,便梦见大日入怀,父景帝言与其母:“此贵征也”,出世后甚为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