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发现即使我很努力很努力地把眼睛睁大,也无法看清自己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我有时甚至会觉得我生活在虚假的世界,或许有人正通过电脑屏幕的那端在观察我的言行。这些想法让那时的我很害怕。在那时,我就体会了不安心的感觉。
孩童时期的家园——笔记本
那时,家乡的农村非常贫穷,大多数家庭几乎大半年也吃不上肉。有一次,姥爷生日,我和母亲一起去姥爷家祝寿,母亲带了一只鸡过去。中午吃饭时,我问母亲和姥爷鸡腿去哪里了,母亲和姥爷都回答说把它剁碎了。事实上,鸡腿被带回家给我哥了。或许是因为一个鸡腿对那时的我来说太过重要,又或许是因为每次我跟我哥的吵架都是以母亲教训我结尾。于是“母亲偏袒哥哥”这句话在我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那时的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母亲偏袒哥哥,接着我会发“癔症”。然后,母亲把我叫醒,我才明白自己又做相似的梦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我只能把自己的怨气、自己的不平、自己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一张张纸上。写完了,自己的心情也就平复了。那一张张薄薄的纸片是那时的我唯一能感到安心的地方,在那里,我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肆意的书写着我所有的感情。
青春期时的家园——小说
到我上初中时,家附近的初中倒闭了,所以不得不去县城上初中。那是我第一次从我们的村庄走出去,走到了县城。我的初中,是一个寄宿高中,每个星期天,都会有城市家庭的母亲带着大包零食来这里看自己的孩子。我羡慕着,却只能羡慕着。那时,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我对男生非常厌恶,完全不想和他们相处。然后,我疯狂地喜欢上了小说,阅读它,我感受不到了周围那躁动的荷尔蒙。我幻想着,幻想着自己是那个强大的女主角,可以改变自己、可以不必向恶势力低头、可以惩恶扬善……幻想着自己在现实中不敢述说的欲望。这个家园,成了我内心的镜子。
青年时的家园——亲情
该上大学了,背着行囊,我离开了家。然而,我却发现在大学我疯狂思念的不是我曾经的“狐朋狗友”,而是我的家人。曾经毫不在意的片段涌入脑海。我的爸爸,那个在工地上干活,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农民工,看到我的未接电话时,却会放下一切,马上就会打来电话;我的妈妈,那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每次听我讲我生活的小不如意时,都会很紧张地问东问西;我的哥哥,那个刚毕业、还没有积蓄的、大城市拼搏者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总是给我钱,害怕我吃的差,给我买东西,因为怕我遭受到他当年遭受的苦。想到这些,我才发现,他们才是让我最安心、最温暖的存在。
时光不停地打磨我,打磨掉虚假的装饰、荒诞的激情、狂妄的自我,留下一个理智、清醒的我。这时我才发现那些曾给我安心的感觉的事物都是虚假的、不长久的,它们只给了我一时的快感。而情绪过后,暮然回首,才明白:永远无所图谋的陪在我身边,可靠的,让我安心,让我在受伤时愿意去躲避、能去躲避的,只有我的家人。他们才是我永久的、最温暖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