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颇为蜿蜒,一个个血灵山的汉子似乎找不到方向,只是沿着路慢慢往上。太阳已接近天空中间,血灵山的人都有些不耐烦。莫名其妙地渴了饿了,但是连水都没有,何谈米饭。
“他娘的,你们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这条路我不熟悉。”查钟叫嚣。
“你娘如果在这里,你也一样会在这里的。可是你娘不在这里的,你娘的,查钟!”森狼说。
“血灵山的路,你不熟悉多的去了,包括让你去死的路。”王野说,在前头带队,却没有回过头来看查钟一眼。似乎查钟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如果不重要,干嘛不在浊溪旁就杀了他呢,抬上山还让兄弟们多吃两碗干饭。
不过血灵山的干饭有的是。
但是那根吸血后会唱歌的中空的木管,却是到哪里都不会像干饭这样要吃随便有。
查钟低着头,只是跟着走,反正走丢了也是饿死。反正是不能活着回到死人帮了。
“大哥,这管子叫什么名字啊,你说它会唱歌,是怎么回事??”木森和王野走在一起。不强烈的太阳,却给人太过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
“不知道啊,一旦见了人血,它就会发出牧笛般的声音。”王野说。
上山的路从来没有这么难走过,虽然血灵山的人上山下山都成百上千趟了。
“哦??跟大哥的尖头棒,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木森舞了舞那根中空的木管,颇轻,感觉泡沫做的似的。可是手感却颇硬,木森的手捏着,感觉捏着金刚石似的。
“是啊,呵呵!”王野乐呵呵的笑,并没有介意什么。
从来没有血灵山的人,敢拿自己的武器和王野的武器相比较。而木森已经是血灵山的人了。
“那这个木管应该取个什么名字呢,大哥,你定吧!”木森说,脚步轻快了一些,而这根轻轻的木管在手里,忽然有些沉重了。
“随便吧,反正这东西归你了。我已经把它交给你了。”王野说,看着前方。树林葱葱,而路更曲折。
“大哥,还有多久啊,怎么感觉迷路啦!”森狼在后边忍不住叫嚷。
众人一阵笑。
“森狼,你有点男人样子,好不好!”冯冰说,“用得着问还有多久吗,多久都不久。还有你现在在血灵山里面,怎么会迷路!”
众人又是一阵笑。
“不过我真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血灵山里面,这条路感觉好陌生啊!”森狼说,几步跨到前面来,为了让他说话的声音听得见。他说完以后又歇会儿,然后退到后面了。
“我们刚刚在血灵山的边缘,森狼!”何其能说。就算他自己找不到路,但是不会担心会迷路的。
“不会迷路的,森狼,这条路我来过三次。”木森说,在队伍的正中央。
“哦。”森狼只是应了声,然后低着头跟着队伍。
“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人,就麻烦了,大哥!尤其是截肢帮!!”冯冰说,在王野旁边建议。
“反正查钟得死,谁死他都得死。”何其能说,很不理解为什么辛苦费路的把查钟押上山,只知道这个人必须押上山。
“赵离……没死吧!”王野说。
“没事的,大哥!真的只是晕过去了,身体好,这会儿自己都恢复了呼吸,但还是晕着的。”赵一奇说。
“我看就叫血歌管了,反正它喜欢唱歌。”木森说,抬了抬血歌管。
“随你了,”王野说。
血歌管这时很响亮地鸣了一声,确实是木笛的声音,但是只有两三个音符。
“通人性!!”木森一脸的笑容。
“嗯!”王野笑着低下头去,没有说什么,但是知道自己的尖头棒或许都不如木森的血歌管。
但是,现在是在血灵山,尖头棒必须比血歌管强,而且更强。
王野只是笑着摇摇头。
“那个龅牙真是不好对付,大哥!”何其能说,这个念阿弥陀佛的假和尚,居然真的说起荤话来了。
“这么多年了,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如果他愿意在死人帮里多呆半年,恐怕今天死的人不会是他了,无论是谁,不会是他了。”王野说,又叹了一口气。
“不然我怎么得到这宝贝呢,是吧,大哥!”木森说。
“他恐怕不是县城里的人,说本地的土话,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如此功夫的人,血灵山的人必定认识的,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过有这么个人。”冯冰说,望着远处。
“不认识,不代表不存在。”何其能说,想快点走,可是不能留下兄弟们,虽然此时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了。
上血灵山的路已经走了一小截了。
“我还是很想知道,血歌管是怎么来的,材料的跟我的差不多。但是尖头棒是不可能被弄成中空的,而且没有痕迹,如此的光滑。到底是怎么来的!”王野说,看了一眼查钟。
“所以才叫这猪上山吧!”森狼说。
“我不知道!”查钟咬牙切齿,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行了,查钟,你会知道它是怎么来的。”王野说,然后吩咐何其能,去叫扛人和抬人的兄弟换人,山路已经过半。
“大哥,这个龅牙练的是什么啊,刚刚那一下子,我的心脏都狂跳了一下。”木森说,憋憋嘴,有种吃亏的感觉。
“我们怎么知道。”何其能望望天上。林立的树木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凉爽,反而是越走越热。
“木森,你应该知道的,龅牙和你练的是同一种功夫。我和三弟都看出来了,确实是同一种功夫。”王野说。
离大厅越来越近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练过啊!”木森感觉莫名其妙。
“所以才说是同一种功夫!!”何其能说。
“什么??”木森摸摸脑门。
“你个蠢猪!!”胖墩以为是在桌子旁,准备踩木森一脚,可是刚刚踩到木森的鞋,木森只动了一下脚板,躲开了。
“果然是同一种功夫!!”胖墩说。
“胖墩,你以后有苦日子受了。”何其能笑着说。
“胖墩,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冯冰紧绷着脸说。
“行啦,你们别涮胖墩了。你们再涮她,她长得更胖,猪圈里装不下。抬都抬不动。”王野说,笑呵呵地看着前面。
好不容易说点话的胖墩只好不说话了。但是脸没红。
“胖墩,你一个人没有劳动,分给你一个任务。你先去大厅,准备些吃的喝的,我们一会儿就来。”王野说。
“好!”胖墩说走就走了,看都没有看木森一眼。
接下来,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了。只有那个查钟哼哼唧唧的,似乎是脚崴了,可是已经进山里了,都是泥土路。念的什么,不太清楚,好像是史太侬,或者是屎太浓。连王野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终于到了血灵山的大厅,王野和其余的人先进去,除了冯冰和何其能。
“先休息一下吧,肉吃着,酒喝着。”
不一会儿,冯冰和何其能进来了。
“报告一下情况吧,老二,老三!!”王野说,喝着酒,冯冰和何其能也坐下来。
“大哥,真是太恐怖了……”冯冰说。
王野一挥手打断,说:“你先说,老三!!”
“查钟已经关进了猪圈。不过他不怎么在意那个地方,说是和死人帮的地儿一样整洁。”何其能说。
“真的假的??”冯冰翻翻白眼,暂时不想说恐怖的事情。
“死之前的享受而已。”木森说。
“说得你长命百岁似的。”胖墩说。
“胖墩,去和你燕艳姐玩。”冯冰说。
“去!!”何其能点了一下头。
胖墩只好灰溜溜走开了。
“这次没有人死,大哥,还是老样子,只是赵离有点情况。”何其能说,胖墩的离开似乎是为了这个。
“这就是我要说的,大哥,太恐怖了!”冯冰说。
“怎么了,”三个人边喝酒吃菜边说。
“赵离一躺下来就醒了,一躺在血灵山的床上就醒了。老是啊啊啊地叫,身上确实有不少的血,但是分不出来哪些是他的,哪些不是他的。一直啊啊啊地叫着。”冯冰说,脸都白了。
“你的话才叫人恐怖,老二!”王野说,看了木森一眼。
木森并不觉得什么恐怖,他知道冯冰是个看杀鸡都怕的人。再恐怖,能恐怖到哪里去!
“说正题吧,老二!”王野说,深深地呷了一口酒。
“燕艳虽然懂艺术,连金钱草和甘草都分不清楚……”
“说正题!!”王野吼他,脱离了战斗,就没了正题。
“赵离骨折,燕艳给他摸了一下,确实骨折了。左大腿胫骨骨折,而且不容易恢复。右手的肘关节脱臼了。他老是不听话,动来动去,所以没有办法接骨。”冯冰说。
“那怎么办??”木森好久都没有说废话了,此时废话一出来,还是被人给当做了废话。
“不容易有多不容易???”王野问。
“恐怕那条腿,必须废了。骨头断了,然后相互抵在一起,像没有拿齐的筷子那样。”冯冰说。
“干脆照血灵山的规矩,把赵离办了,大哥!!”何其能说。
“活葬??”这个词木森听到了很多次了,但是始终不知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森的话还是被人当做了废话。
“不可以,赵离还没有死,而且他不可能死,不能够按照血灵山的规矩办。”王野说,并没有摇头叹气。
“看来他不能有此荣幸了。”何其能低下头,很久,才喝了一杯酒。
“如果要截肢,必须三十个小时以内。而且赵离到现在应该还叫着呢!又没有办法让他睡过去,总不能敲他一棒吧。万一死了,那是侮辱了。”冯冰说。
“其他人呢??”王野问。
“都还好!!!”冯冰和何其能同时说。
“你们先吃着喝着。”王野说,自己也吃着喝着了。
究竟是龅牙有意下狠手,还是无意中下狠手呢,难道就是为了坏血灵山的规矩!
血歌管怎么来的??
血灵传说(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