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家 文/潘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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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再看了一遍《半夜鸡叫》,实在想不起来它到底是不是一篇背诵课文。当年学习时候印象深刻的是鸡叫,半夜天没有留下多大痕迹。因为鸡叫三遍时必须从光席炕上爬起,冷水抹一把脸,拎了书包去老庙改建的学校念书是必须的功课,否则就要挨罚站在大门外或老师办公室门口示众,被其他同学挤眉弄眼笑话,却不能还口。没有闹钟的年代,鸡叫也很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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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师那会,这篇课文也作为范文列入教法教材,小学课本也选有该篇。有一年学校汇演,班级里出节目,有人创意就这篇课文编了课本剧,一人演老东家,一人演保长媳妇,还有些其他人物,课余花气力演练了一阵,搬上学校新建大礼堂上演,满满的观众挤满了大厅。

老东家一身丑角打扮,黑裤扎了绑带束紧在脚腕,黑褂子对襟轻晃晃,一顶地主圆顶小帽,眉心往下三角施白,脸颊两处国画颜料抹黑,射灯下泛出油光。一出场,贼眉鼠目左右乱转,捏了鼻子长鸣一声:咯……咯……。竟有当年孟尝君半夜出逃函谷关假扮雄鸡报晓情调,全场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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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保长媳妇惊呼:那是老东家时,出场的是位上穿红艳艳大祆,下套绿油油宽裤,一身红衣绿挂,面似招魂鬼魅的地主家少奶奶。虽没有课本中光了上身,慌慌张张提了裤子的狼狈,却惊艳众人。观众有人现场笑叉了气从方凳上跌落,踉跄了一片。

老东家撅着屁股钻进苹果纸箱搭建的鸡窝,四名长工手拎着废旧报纸包褒的锄头家什,把阶级仇恨雨点般落在老东家野稚一般翘起的黑色屁股之上,一阵叽哩哇啦乱叫。等老东家从鸡窝里抽身,在聚光灯下,脸上黑白相间,还夹杂了些蛋黄。。。。。。最为穿帮的还是一名长工戴了斯文眼镜登场。现在的吸粉巨星范在那时可能也就能到此水准。

据剧中现场打更人和鬼子兵们事后共同回忆,那些打在老东家屁股上的棍棒着实狠了些,连曹姓女编导看得都有些目不忍睹。自此后,献身表演事业的老东家的外号改作周扒皮,在同窗圈里流行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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