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药堂语录》里应有些饮片的。却未必,既无药,也没有验方,盖不是药书也。
才发现书"序"里,作者已有言在先:我最初颇想题作《常谈》,因为这说话如或有百一可取,那就为得其中的一点常识,只可惜刘青园已有《常谈》四卷,李登斋有《常谈丛录》九卷,延荔浦又有诗话曰《老生常谈》。已经有三缺一,便也不好意思再去凑数。至于药草堂名本无甚意义,不过要说有也可以说得,盖此处不用别的名称总有些缘由。
三缺一?有趣!旁征博引了一通,结果让人想到作者可能是"麻将"桌上的高手。
不过,细端详作者大布衫的民国装扮,倒有几分郎中的形象。算是逮到了"药堂"一味的疑似线索?
至于册子的文字,有没有"药味",只有在阅读中嗅得了。
文字如药?这比喻并不绝对的牵强,医心绪助消遣,净灵魂除愚昧,不正是文字的功用么。
却是的的道道的作者读古书时留下的"笔记"一本。
他也是真能读。原因居然是:读闲书"或当作纸烟,聊以遣时日而己。","无可看时亦往往无聊赖,有似失瘾。"作者在《药堂语录》的后记里如是说。虽风趣,倒是实话。而非"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古典书籍,大约民国以前"之乎者也"的书册,对于民国的国民来说当没有多少阻隔,如心闲或者心烦时抽一根又一根的纸烟,对不怎么懂文言文的今人,却是一排排障碍物了。
五十多篇,大多懵懂,好在偶得作者之"舌华"而兴奋。如此,余下的文字该是拾人牙慧,或者借花献佛。
《女人三护》中作者引用《茶香室三钞》的段落:女人志弱,故借三护,幼小父母护,适人夫婿护,老迈儿子护。案偏书所谓三从,佛书谓之三护。
这个好理解,既然要人家保护,就该懂得服从。也就是三从四德的根由?按今天的话:尊重女人,是一种美德。
可欣喜的是,此篇还另有"舌华":我常觉得中国的儒家是一种化合物,根本的成分只有道家与法家,二者调合乃成为儒。此言,俏皮得紧!
《耳食录》,耳食?什么意思。只好百度之,噢,听来的传闻曰:耳食。有个成语:耳食之言。原来如此。
《中秋的月亮》京师有谚语: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何故?
现在倒好,最无奈倒是"击鼓传花"一般月饼,本末倒置。移风易俗,还真有必要。
《鼠数钱》也有趣,书云:粤东有钱鼠,其吻尖,其尾长,其声若数钱,故名。
一只老鼠"啾啾唧唧"的叫,声音居然像是在数铜板!那该是多么吉利的大好事呀。
当真乎?将不差于"八哥",怕是有一天会被当作宠物去流行。
也就是这些了。一半是古人,一半是"西洋参",遂成食古不化的结果。
一本70千字,十元钱的民国再版书,也权当是买了一支"雪茄"烟:我抽一半,风抽一半。烟头别乱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