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写不长
年轻时，“老”对我而言，只是个形容词，它属于我的奶奶、姥姥和姥爷，我的父母，我身边的那些长辈们。站在十字头的年纪，眺望三十岁，感觉像隔了一百年那样漫长。实际上，现在回望，恍惚觉得，香港回归好像发生在几年前，奥运会不也刚开完吗？什么，竟然快十年了！
上大学时，隔壁宿舍的女孩失恋，大半夜上演割腕自杀。当鲜红的血，真的一滴滴滴下来，女孩愣了，旁边劝阻的舍友们全吓哭了。女孩大吼一声：“快去叫阿姨来。”自杀的人反而比围观者更冷静。过了几天，她手腕上裹着纱布，照样去上课、吃麻辣烫、看电影。恋情如风一样吹走了，自杀也成了笑谈。花季少女们，谁会把“活多久”这种事放心上，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工作几年后，慢慢走进三十岁，可心理上始终感觉自己还小，对结婚和生小孩也不热衷。有一次和朋友阿敏聊天，她说：“以前对自己的寿命有多少，没有概念，有了小孩以后，我就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些，希望将来能够看到她上大学，结婚，最好再能帮她带带小孩，在她生命中最忙碌的那几年，我能帮帮她，这样应该就没有遗憾了。”
我做了母亲后，对这段话更加深以为然，甚至有时还会少少地后悔一下，如果早些要孩子就好了，这样，我陪他的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
爸爸妈妈也常向我表达类似的遗憾：如果你能早些要孩子，我们可以多帮帮忙。实际情况是我有了孩子时，他们已经七十岁了，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遗憾不能为我分忧解难，每次看到我给他们发的自拍照片就会说：“脸色不好，又瘦了，要好好吃饭。”话语里带着一点无能为力的自责。其实我没瘦，但有一种瘦，叫做“爸妈觉得你瘦。”
姥姥在世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没娘的孩子吃哑巴亏。” 父母给予孩子的，绝不是表面上嘘寒问暖，而是出自本能的保护。爸爸说，大饥荒时，他路经兰州火车站，看到很多带着孩子乞讨的父母，讨到了一点吃的，就赶紧塞进孩子的嘴巴里。即使一家人都饿死，父母也希望自己饿死在孩子的前面。
我庆幸生活在远离战争和饥荒的年代，衣食不华贵，但不至于短缺。宏大的理想正慢慢退后，我更在乎超市促销时，不要忘记去买孩子最爱吃的水果和零食；天气转凉前，备好暖和的冬衣和棉鞋，在大雪降下的晚上，拿出来摆在孩子的床头。就像父母对我所做的那样，安静地、平安地、健康地守护着他。
Endless
农夫山泉有点甜
老婆孩子热炕头
文 | 写不长
图 | 据CCO协议引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