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场的大雨敲开了夏天的窗,树上蝉仍然无休止地叫着,我轻捻着一朵野花,不知一晃多年,老家的花儿开了几遍。
思绪沿着那一条泥泞的小路飘回了从前。金黄的稻田,无边的蓝天,粉红的荷花,身后蹒跚的总挂着笑的奶奶,构成了我记忆中童年的图景。我顺着田间小路奔跑着,蚌埠那边到点永远没有尽头。奶奶在身后追着,嘴里念叨着:“莫要跑远了,千别摔着了!”奶奶跑几步就得喘上几口气,我常常得站在前边等着奶奶追上来,再把刚摘的野花别在奶奶的耳边,牵着奶奶的手走在这田间地头,直到我们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又是一个金色的午后,我在池塘边抓鱼,奶奶在一边割菜,鱼儿忽近忽远,难以捉摸。我是个急性子,一网下去竟是一条鱼儿也没捞着,眼看又一条鱼儿消失在水草丛中,我心下一急,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黑暗淹没了一切,我脑海最后一幅画面只剩广袤的天空与一拐一拐跑来的奶奶。
再次醒来,再边充斥着母亲带着哭腔的责骂我的声音,与奶奶的自责的哭声,母亲揪着我的耳朵说了些什么我已记不清了,唯一定格在脑海中的画面,只有奶奶的泪珠源源不断的流过她那饱经风霜的脸,奶奶湿透的衣服以及染血的膝盖,我不会游泳,是奶奶用自己几近七旬的身躯扑了过来,重新给了我生命,没有让我就此长眠于那片池塘。一切都是那么冰凉,惟有奶奶伸过来的那双手温暖了我人生。
时间在飞速地流逝,我不在年幼,回忆也逐渐模糊。再回老家,我又看见那张慈祥的脸,我轻轻馋着奶奶,像捧着一件绝世珍宝。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走着,一步步都走得很慢。田野仍旧金黄,天空仍旧广阔,荷花仍旧娇美,我愿如从前那般牵着奶奶的手,在这亲情的沐浴下,走过这人生路,不畏艰难,永远都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