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道是温柔只为你！
细细碎碎的声音将睡梦中的林小焕吵醒，不知昨夜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只记得那曲“破泪”余音绕梁。红色枕头上的泪痕竟是比吉祥如意，富贵牡丹更深更让人容易发觉。
“待会儿会有丫鬟过来，肯定是要查看的，你往里挪一下。”曲生昨晚是和衣而睡，眼眶比他古铜色的皮肤略深，看来昨夜他睡得不是很好。
“嗯”林小焕微睁着眼，随口答应着。
曲生起的很早，昨夜垫在身下的桌布已平平展展的铺在桌上了。
曲生脱了外衣，上了床。他将林小焕的头轻轻用手撑起来，“你真的委屈么？小焕再等等，再等等。我曲生真的很想在努力一下。”曲生说着用另一只手将林小焕的枕头和自己的枕头对调了一下，泪湿枕头是因为别人，曲生还是乐意将温柔留于林小焕，即使她的心里装着季末安。
这么温柔的曲生，林小焕是见过的。可现在这样，落在自己的心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重新躺好后，林小焕轻声的说了“谢谢”。自昨日到现在，林小焕唯一说的和气的两个字，便是这生疏的“谢谢”，曲生绷紧了身子，转过身去侧躺着。
“扣扣”刚到卯时，敲门声就已经响起了。“少爷，少夫人……”丫鬟在门外敲了半垧，也不见房内的人回应。
“咳……谁啊？进来”曲生坐起身问道。
“少爷，是我，小软。夫人让我来唤您和少夫人起床洗漱。”小软推开门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站着。
“哦，知道了。你先把桌上的那块儿布清理了。”曲生打着呵欠说道。
“可是，少爷……”
“对了，清理后你就不用来了，我会伺候你家少夫人洗漱的。”曲生打断小软的话，正色道。
曲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不过小软还是有些不解，拿起桌布嘟囔着：“明明这块桌布是少爷亲自选的，为什么要清理掉。而且怎么还有土呢？真是奇怪。”小软走到门口处，回头看了看曲生，那满头的黑线，显然是生气了。小软讪讪的笑笑，吐了吐舌头退出了房门。
“这丫头，呵呵……”曲生说着揉揉了自己的头发，那种肆意洒脱道是不衬他的温柔呢。
林小焕一直盯着曲生，眉眼弯起，梨窝随即浅浅的露了出来，孩子气的曲生在她的眼里只剩温柔与善良。
曲生看着迟迟不肯下床的林小焕，有些无奈。他摸着林小焕的头发，那双如玉一样深邃的眼睛，愣是让他移不开视线。
“曲生，我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你知道吗？不认识你的时候，季末安是这个镇上我最喜欢的人，他面若桃花，音若黄鹂。我对他是痴迷也罢，或是依赖也好，我说过‘季末安是林小焕这辈子的良人，就只能是他’，曲生，我没想会有你出现，你的温柔、细腻、呵护，我都知道，可是我好为难！”林小焕一口气说了好多话，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着。
曲生慌了神，他用自己里衣的袖口替她擦着，小心翼翼的。他在林小焕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温度滚烫，那是他全部的心意了吧。
“林小焕，你别哭了，在哭我就亲你的唇了。”曲生扳正她的头，威胁的说着。
林小焕禁了声，瞪着他嘟着嘴。曲生勾起唇角笑了，他把林小焕打横抱起，林小焕惊呼一声勾着曲生的脖颈。“别怕，我来替你束发描眉。”曲生怕吓着她，便解释着。
林小焕脸色苍白呈现病态，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曲生心疼。曲生为她铺了腮红，点了绛唇，描了眉，梳了鬓发。
“看看，还满意么？”曲生直起身子，示意她看铜镜。
林小焕转了身子面向铜镜，镜子里的人像她又不像她。似是娇俏的芙蓉，却也不失牡丹花王的独放之姿。她已经嫁为人妇，但还是少女，曲生为她画的妆像是对世人说：“林小焕已经嫁人了，她是曲生的妻，日后为她描眉梳妆的人便是曲生。”这样温柔霸道的人，不矛盾，小小的事情里满是占有之势。
“曲哥哥，你为别人描过眉，点过唇吗？”林小焕瞥过脸，不愿让曲生看见她的样子。
“描过，点过。”曲生没有看她，干净利落的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那声“曲哥哥”让他知道她不怪他，这样就好。
“描过，点过……”林小焕从梳妆台的凳子上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像是失了魂魄。
“这个，是娘差人送来的，换了后。我们去给爹娘二老敬茶”曲生拿着今早小软送来的衣服。
林小焕站在曲生面前不说话，他知道她失神的原因。曲生亲自为林小焕穿衣，红色的绸缎裙上蝴蝶结伴戏水，曲生眼里只剩林小焕了。
“我是为别人描过，点过，那也只是初学的时候，我没有像给你这样为别人描的好看。可能我们之前有过什么，但是走进我心里的人从来都只是你。”曲生把林小焕揽进怀里，力气大的像是要把林小焕溶进他的骨肉里。
“曲哥哥，你知道吗？季末安也为我描过眉，不过那是戏子的浓眉。他为我描眉时，我眼里尽是他，好像所有好看的都不及他半分。我现在嫁人了，心里嘴里都是拿他说事，你怎么就不生气呢？我都觉得世上最坏的女人都不及我呢。”林小焕攥紧曲生后背的衣服，头埋在曲生的怀里闷闷的说着。
“小焕一点儿都不坏，只不过小焕还没有长大，懂得不多，有些事还不明白，没关系，慢慢来，你丈夫一直都在等你，嗯？”曲生轻轻的拍着林小焕的背说道。在曲生的眼里，林小焕是个十足的孩子，要宠着，那样她的心才可能是他的。
“好了，别闹别扭了，该去敬茶了。要不然他们等急了，要罚你怎么办？”曲生拉开缠在怀里的人儿，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少爷，少夫人……”丫鬟急急的喊到，看到屋里的人，退了要跨进房门的脚，捂着脸，“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少爷少夫人，你们继续。”
准备回去的丫鬟忽又顿住了脚步，“啊，对了，夫人让我催催你们快点。”
“噗嗤”一声，林小焕被丫鬟的样子惹笑了。眼睛里的雾气也消散了。
曲生看着她的笑面，心情明朗。他牵起林小焕的手，向前厅走去。
初春的荷塘冷冷清清的，荷叶依附在水面上，风拂过微微泛起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