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哪有什么春暖花开,只不过是背后一片荒芜,才更期待那些虚无。
放年假时我回家,踏进村里的时候,发现村口那个人今天不在,我满是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去世了?伴随着各种遐想,回了家。
踏进家门,东西放下便来厨房找我母亲,我问她:“我今天进村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他哈?”母亲转过身来,往我这边靠近,仿佛要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样,声音细小的回答:“大头回来了。”我惊讶了一下,“终于回来了?什么时候?”
“前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听说还蛮落魄的,可见这几年在外面过得不是很好。”我点头沉思了一下,“你们要不要去坐一下,毕竟以前那么好的朋友。”我想了想,便找另几个朋友一起去他家了。
大头是我的发小,那一年我们村一下子出生了6只狗,于是乎,我们便成结拜了成了兄弟,许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现在想到小时候几个人爬山到庙里结拜的场景还是满满的感动,真的纯粹的不能在纯粹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命运让我们越走越远,一下子竟失去了那么多。
大头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是由父亲一手带大的。听母亲说,他父亲在还没有大头的时候,是村里流氓,赌博喝酒打架无所不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大头之后彻底改过自新,做一个奶爸。还告诉他的兄弟们不要去他家,怕影响孩子的教育。
大头的父亲兢兢业业的工作赚钱,而大头也渐渐的长大了。从小没有见过自己母亲的他,有时候常常问他父亲他母亲怎么不在了?而父亲却支支吾吾的,这让大头感到很奇怪,但是想想父亲可能有难言之隐,就不在多多逼问他了。
可能在家里越是安静的人,在外面越是放荡不羁吧。
每次过年我们几个总是在怀念以前打过的架,大大小小的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但是对大头的事情却避而不谈。
那会打架最凶的就是大头了,很多人都说这是他遗传了他父亲的凶猛。每次人家这么说,他都很开心,很骄傲,因为觉得自己是父亲唯一的传人,是一个真正混江湖的人了。
有一次,我们约架溜冰场,来了好几个学校的初中生,大战蓄势待发,没想到被学校的老师报了警。我们一拥而散,结果,大头被逮住了,那时候的我们真的一腔热血,五个人硬是去自首。然后六个人一起被家长领回去。还记得我在祠堂跪了一晚上,而大头竟然安然无事。
事后听大头说,那一晚上他父亲本来拿棍子要打他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停住了手,只是说了一句话:难道都是命吗?就回去睡觉了。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觉得隐瞒是最好的方式,包括那些所谓的善意的谎言,但其实不是的,如果被拆穿,带来的伤痛更是不可言喻的。
那一年,我们都初三了。渐渐的,我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棍棒,拿起了笔,也想考一个好高中。我们成为了安静的孩子,包括大头,可能是觉得一个人很无趣吧。青春期的我们,除了叛逆,仿佛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天,我还记得,农历的五月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特别热,知了提早叫了,我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听到有人喊,庙门口那边在打架了。好奇心躁动的我跑了过去,早已经围了两帮人了。
原来这是村与村的械斗,要抢土地。那次,我看到了真枪,没想到其中一把竟然是大头他爸拿着的。我满是崇拜,觉得原来大头他爸这么帅气。
但是,架并没有打起来,只是有个路过的人被不小心打了一枪。
这个是我们这么些年唯一敢提的有关于这场械斗的点了。
对方的老大站了出来喊道:“三哥,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有必要闹到这分子上吗?”
“大炮,你知道我已经很久不管这些事情了,我也累了,这次你们太过分了,我们村的土地你们也敢强占吗?这很没意思啦。”
“三哥,你有脸出来说这些话哈,你活着就是个垃圾。”
旁边的小弟直接粗话过去,三哥拦住了。笑着说:“过去的事情有必要提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头已经站在我旁边了,他问我在说些什么,我说我也听得云里雾里。
“王三哥啊,你要脸不,今天你最好乖乖回家,要不然,就别怪我把你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三哥的脸色动容了一下,但是立马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