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曾经的一座荒山,据说有了名字了。
山脚久居的农人可是议论了好一阵,据一户主的远房亲戚讲,也不知道是哪家富豪的大少,相中了山阴的一户农户家女,为了得花,故买一山相衬。
现在那山叫若归。
每天早晨早起的大爷大妈们都能看到,山上的那个青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披着宽大的灰色道袍样的衣服,在打着太极。
那青年长得极为俊朗,配上宽袖下不时露出的金色劳力士,就连整座若归山都在晨光中显得那么耀眼。
村里开卡车的王老三出门送货时就被这金光闪到了眼。
从此大家家长里短讨论的就是那个青年,相中的到底是孙大忠家的长女还是宋永义家的次女。住在山阴的这几家里,总不会是东街的李寡妇和赵木匠前天出生的幼女吧。
每次说到这,村头大槐树下闲聊的众人总是放声大笑,每每惊落一把槐叶,零零归根。
………………
五年前…………
“你干什么!”
一辆拥挤公交车上突然发出一妙龄女子愤怒的质问声。
色狼在这个时代并不稀奇,当真出现在你眼前时,搁谁都容易冲动。
张青笛被一群义愤填膺的“义士”围住,他有些尴尬,他们大有拳脚相向的想法。他无奈的解释着怎样手滑把自己的护身符——一块美玉,落入了那个长发美女的胸里。
还好这个城市里的公交乘客都比较讲道理,即使这事儿比较滑稽。他最终还是安全的跟着那个女孩下了车,那个玉貔貅是母亲给的,不算多值钱,只是从小就带在身上不能舍弃而已。
下了公交车,女孩双手抱着胸,目光看向他。他脸憋的通红,不敢直视她。
在公交上他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不知怎么突然断了线的那个貔貅。
突然的急刹车,机缘巧合,美玉易主,色狼现身,导致了张青笛现在尴尬的境地。
跟在女孩的后面去找公共厕所,他估计他的貔貅估计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吧。你别说,这个女孩从背影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她突然停住脚,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打量,转身回顾他……
四目相对的结果要么刹那分离,要么一生无期。
张青笛感觉漫天的阳光化为了一股力量,钻进了自己的胸膛,然后旋转向上,最终凝成了四个字,从他口中弱弱的吐出:“你叫什么?”
佳音。
张青笛转身就跑。
不是听过这个名字,而是努力想让自己和这个名字有因果交集。
三天以后,张青笛的微信果然多了一条请求添加消息,备注着他想看到的名字。
他嘴角微微上扬,但这件事着实不值得一个耶鲁大学行为学硕士感到骄傲。对于作者而言,不就是喜欢把自己的东西都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么,在下高中考试时就在其他班里留下了自己的QQ号,这套路,老点了。
可他能赌上那颗价值不菲的玉,却也豪气,谁让人家家里自太爷爷那辈就不缺钱花呢。
大约一个月后的一个午后。
佳音的工作室里,张青笛把玩着已经挂在她颈上的那只貔貅。而此刻的她,趴在桌子上已经睡去。
正常的午休而已。他坐在她对面,抚摸着她的头发,深情的看着她。旁边是杂放的图纸和一台缝纫机,还有几件半成品的宽大汉服,为他们遮住了窗外闭眼的阳光。
这间屋子不大,但是很安静。隔着窗帘洇过来暗黄的光,营造出无需多言的气氛。他看着她,她不算太漂亮,脸白白的,但是眼角有几颗雀斑,鼻子也不高,眼睛还是单眼皮,身材只有腿长能算优点,其他的则能缺皆缺。
她学音乐专业毕业的,但因酷爱传统文化和服装设计,她开了一个汉服店。平时店铺由店员看管,她没事就跑到这个偏僻的设计室来研究新款。
相恋总是那么容易,但能找到一个知音般的爱人,最不易。
后来他和她越走越近,再后来她还为他设计了情侣汉服——青笛奏佳音
很简单的设计,灰白二色,代表天地二分,笛子和音符则成为黑白色的分界。
后来她搬到了他家,只是一起做饭,聊天,喝喝茶。
他睡主卧,她睡次卧,两年来一直这样。他不是圣人,但他每次都选择了尊重她。
她说,如果不是遇见他。她现在可能出家,作了道姑了。那样她应该能清心寡欲的把自己活的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