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接到消息,大伯驾鹤西去,内心无比沉重。人到中年,自己的老一辈慢慢老去,陆续离开我们,那一道阻挡我们与死亡之间的墙慢慢垮塌,让我们这一代不得不直面死亡。虽说生老病死是谁也逃避不了的自然规律,但发自内心地一直希望着让我们的老一辈亲人们能够走得再慢一些,让我们做孩子的光阴更长久一些,但往往难以如愿!
我记忆中的对大伯的印象是从奶奶去世才逐渐清晰起来的,那时我才六岁。奶奶去世大伯大娘回来奔丧,那时他们在外已打拼多年,温和憨厚的大伯漂亮善良的大娘是我的初印象,虽然再以前的事已没有印象,但那时一见就特别亲近,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爹说那个时候日子难熬,大伯大娘不得不外出讨生活,时间长了就在北京安定下来。他们的生活一开始也很不容易,听大娘说她初到北京也做过拿着大铲给装车的力气活,后来才到工厂工作,大伯则一直在木材厂工作,慢慢地孩子长大了成家立业了,大伯大娘也老了。每年的除夕晚上爹和娘都要给大伯大娘打电话问候一番,晚年的大伯耳朵聋得比较厉害,但每次打电话爹娘的问候他都能听得清,我也会在电话中问候大伯大娘。但这亲情电话在二零一一年爹去世后戛然而止,我不敢给大伯打去电话,怕他会问到小他十三岁的弟弟的情况,(因为大伯年迈爹去世的消息一直瞒着他老人家)我控制不住情绪。二零一一年除夕没有接到电话的大伯焦急地让和他同住的哥哥打来电话,我只能抑制住情绪,谎称爹娘都很好,只是那边的电话坏掉了,年迈的大伯倒也没有怀疑,叮嘱我抓紧时间给他们修好。放下电话的我忍不住号啕大哭,哭爹的突然离去,哭人生的无常,那时距爹离开还不到一个月,我还远远没有从伤痛中恢复。
时光荏苒,我慢慢从失去爹的伤痛中走出,好好地去生活,好好地去照顾娘。有机会去北京开会,我一定想办法抽出时间去看大伯大娘。见到大伯,他的第一句话是你爸你妈还好吧,我只能抑制住内心的悲痛,骗他说挺好挺好,转过身大娘悄悄跟我说,等你大伯以后老到快要离开我们再告诉他吧,我默默点头,就让大伯以为他的弟弟永远在吧!
大伯脾气温和,总是笑咪咪地,不急不躁,心态特别好,可能这就是他长寿的原因吧,九十八岁的高龄是多少人遥不可及的梦,但内心还是无法接受他老人家的离开,只能心底默念:大伯,一路走好!
(二零二五年一月七日大伯永远地离开了他挚爱的亲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