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双抢”


这几天气温很高,堪比立秋之前火烤的气势。看来,这个夕阳西下,垂死挣扎的秋老虎仍想继续作威作福下去。

现在的人们够享福的了。夏有空调,冬有暖气。更是那些有钱有闲的人,可以在不同气候的地方买下房产,每年像候鸟一样迁徙,夏天到能避暑地方的房子去住,冬天到气温暖和地方的房子住。过得像神仙似的生活。

现在的人们好像没有以前那样耐寒抗热了。终究是社会进步了,科技发达了,生产力水平提高了,人们的居住条件、生活水平等大大地改善了。

人只有知足常乐。

上世纪六七八十年代在农村出生的人们,应该都有过“双抢”的经历。

“双抢”真的是让人累趴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像双抢的劳累程度的。

我记得,每年放暑假开始,就要为“双抢”做准备了,算是“双抢”之前的热身运动吧。

先是,把家里猪圈和牛圈里面的草肥料用簸箕一担一担地挑到稻田里去,并且保持间隔均匀地挑放到稻田的四周。均匀分布为后期向田里撒肥料省事很多。这项工序对于刚从学校回家,已经有一个学期没有从事重体力活了,猛然挑草肥料担子到稻田里去是很吃力的。我家里的稻田又远又不集中,挑一担草肥料到稻田里去,来回要半个多小时。一个上午下来,肩膀磨得又红又痛,到了晚上睡觉,一双肩膀火辣辣地痛,根本就不能碰,好在劳作了几天后也慢慢地适应了。

草肥料挑完了后,又有种在地里的黄豆也到了收割的时节了。

于是,又是一个大清早,挑着簸箕,带上一把镰刀,披上晨雾来到走路需要半小时的地里,收割黄豆,趁着火辣的太阳出来之前把一块地的黄豆割完,挑着满满一簸箕黄豆苗枝干叶等,大汗淋漓地往家里赶。

再把这一担黄豆枝干晒在稻谷场上。到了中午,在白晃晃的大太阳的暴晒下,黄豆枝干在晒场上发出滴滴啵啵的声音。这是经过一个上午暴晒后的黄豆,会有很多从壳里迸出来了。

下午趁着太阳不那么火辣了,开始用连枷击打黄豆枝干叶等,黄豆就蹦蹦蹦地被击打出来。再重复循环地用连枷击打,直到把黄豆都从豆壳里击打出来为止。整个过程都是要在太阳底下完成的。肩膀上搭的一块擦汗的毛巾每次擦完汗后都要拧出很多水来。

黄豆收割完了后,就要真正地进入到“双抢”了。所谓“双抢”,就是把田里的早稻收割后再插上晚稻。这是一个收割和播种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是有时间限制的。必须在立秋之前完成。如果过了这个日期插的晚稻秧苗,产量就不高了。所以,双抢是一项赶时间的艰巨工程。

先收割水田里的早稻。我们总是在天不亮就来到了田里,先用镰刀割稻谷,在收割早稻的过程中,可能还只有割稻谷这个环节轻松一点,就是要弓着背,弯着腰,右手握住镰刀割下一株一株稻谷,左手很自然地跟着接住割下的稻谷。待到左手接不住时再放在水田里,如此反复循环,一小堆一小堆地码好。

第二个环节就是打稻谷了,也就是把稻谷脱粒。那时候,没有收割机,完全靠用脚使劲地踩打谷机的踏板,带动着脱粒的轮子快速地运转,手里握着稻谷在轮子上不停地来回翻动,让稻谷尽快地脱粒。这是一个特别吃力的过程,要全神贯注,脚要不停地用劲踩,双手握着稻谷要不停地翻转脱粒。这个环节一般要四个人,两个人递稻谷,两个人踩打谷机脱粒。如果人手不够,就一个人踩打谷机带脱粒,一个人递稻谷并用一只脚帮着踩打谷机。我们家的双抢几乎是我们自己完成,很少请人。开始那几年,弟妹还小,都是父亲一个人踩打谷机,我和母亲交换着给父亲递稻谷并用一只脚帮着踩。后来,二妹长的比我更有劲了,踩打谷机,抬打谷机等重活都是父亲和二妹两个去做了。再后来是弟弟来做重活了。

一丘田的稻谷从割完到脱粒,再用箩筐挑着一担一担湿的稻谷回家,再晒到晒谷的场地。最后还要把脱粒后的稻草一小堆一小堆地捆好,晒到田边沿的那些空旷地带。总算是把这一丘田的早稻收割了,接着就要翻地犁田施肥再插上晚稻秧苗。

我们家的几块田又不在一块,而且所有的晚稻秧苗都必须在立秋之前插完。这些都是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和披星戴月的夜晚完成的,从7月二十号左右开始收割早稻,接下来十一二天的时间连轴转,直到7月30号或者31号亦或8月1号,我家的双抢才能真正完成。双枪期间,气温太高,十个手指丫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都被烫破了。每次去水田开始劳作时,手指刚一下水,烫破了的手指丫刺痛的要命。几分钟后,慢慢地适应了,也不觉得那么痛了。

整个双抢搞下来,人真的是要脱一层皮。

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如今,农村再也不用双抢了,都是种一季中稻了,而且还有了现代化的收割机。再不像我们那时候的原始劳动了。人们早已从繁重的体力活中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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