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春阑珊 五、萌爱意初涉世

图片发自简书App

        大学开学,我们都很兴奋,事先约好报到那天在车站碰面。我们在车站集中后,一起步行一段正在拓宽的土路,走了十分钟左右进校门。

  迎面的综合楼,穿过楼门,我们路过理工楼,经过学术报告厅,下阶梯顺着水泥路,路过政法楼,上阶梯向图书馆方向走几分钟就到,图书馆门前的新生接待处。有各自不同系的师兄师姐接待我们,帮我们到各处领取生活用品,办理入学手续等。我和凌蓦及贺菱被相应同系的师兄师姐带着分散开了。

  我在师兄的帮助下,把我的东西搬到我的寝室。十人的寝室,高低床五张,人陆续到齐,彼此介绍后,方知我的寝友都是我一个班的同学。

  午餐时,凌蓦跟贺菱找到了我,一起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我们来到校园里小湖畔散步,穿过长廊,沿湖边柳岸,走上九曲桥,来到桥末端的湖心亭。我们乘着凉风,畅谈寄望未来的三年的大学生活。

  我们一起瞎聊到晚上九点左右,凌蓦和我把贺菱送进女生寝室后。我和凌蓦就各自回寝室了。

  回寝室洗漱后不久,寝室灯就熄灭了。我爬上床,开始和新室友兼同班同学开始大学生涯的第一次海阔天空地卧谈。

  开学的第一个月里,我们按班级为单位,在操场上进行军训。烈日炎炎下,我们挥汗如雨地训练正步队列,一天下来,浑身像散架一样酸痛。

  我们这届有两个班,一个师范大专班,另一个化工本科班,都是一个男的班主任裴雪坊。他个高,微驼背,戴厚厚的近视眼镜,喜欢和化工班的同学打成一片,那时他单身,周末和自己学生一起打牌,并住学生寝室。

  我们发了系服,颜色是紫色,尼龙料子,热天穿有点憋汗。同寝室的同学陈季化,一天到晚叽叽呱呱,做事甚是迷糊,洗衣服竟然把同寝室泡在桶子里的换洗系服,洗了两遍,自己的系服依然在桶子里。我班上出现两个“汪明”同学,其中大的“汪明”和我住一个寝室,而小的“汪明”住隔壁寝室,由于懒得洗内裤,经历半个月的遗精后,内裤可以像雕塑一样蹲在床脚了,我们尊称他“跑马汪”。

  国庆过后,我们正式上课了。而我们在大一里,对上课的兴趣不大,更多地兴趣就是参加诸如记者、摄影、辩论等校园团体,还有到学校图书馆借阅涉猎与专业无关的文史哲财经金融类书籍。

  我参加了校园记者培训班,晚上也有课。这里结交了一些朋友,其中认识了同届经管系的程勇彬,并在校运动会时一起写了几篇广播稿。我个人踊跃参加了校园内的各种诗朗诵、演讲、辩论比赛,锻炼自己的胆识和口才。

  贺菱生日是重阳节,大二那年我和凌蓦陪她过生日,我收集了寝室里十八个红色塑料桶,桶中央固定了蜡烛,像红灯笼般围绕着我们,清风明月照,垂柳青纱飘,校园湖的湖心亭里,凌蓦边唱着生日祝福歌,边捧着心型桃色生日蛋糕,来到贺菱面前。她闭上弯弯睫毛的眼,拱拳许下心愿,在月光和烛光的交相辉映下,她眉心的一点痣,在修长的眉衬托下,如出水芙蕖一样清新脱俗。我们陶醉在这一湖月朗星稀,我们沉浸在这一亭欢声笑语。凌蓦趁贺菱不注意,把蛋糕的奶油抹到贺菱的脸颊,贺菱尖叫后,反追凌蓦将脸上的奶油抹到凌蓦的额头,笑得她蹲地不起。我随即将我手中的蛋糕奶油抹到贺菱额头,她起身把我手中的蛋糕摁到我脸上,这时他们两个笑瘫在亭椅上,我们的笑声在湖光月影上荡漾。

  贺菱生日后的周末,我们相约去永修云居山玩耍。在学校附近的火车站上火车,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来到永修县城。凌蓦在县城的一所卫校,找到考到该校的高中女同学刘雯,她是个扎着长辫子,眉清目秀的女生,和我们晚上一起吃了饭,凌蓦和我被安排到她班上男生寝室住一宿,刘雯和贺菱则住刘雯的寝室。

  清晨,我们就在刘雯的向导下出发了。去云居山的路,要翻两座山。翻山的路有时陡峭,但有些路淹没在草丛中,路面上有厚厚的腐叶,上坡时,女生爬不动,凌蓦和我一前一后地牵拉推扶,下坡时,我们奔驰而下,贺菱在我前面,脖子围着红色纱巾飘扬起来,在秋风瑟瑟下,眼前一幕让心底有暖暖地激荡。当凌蓦在上坡时,拉着贺菱的纤巧玉手,让我心里不由产生一丝妒意。走了约一个小时,我们山重水复疑无路时,面前豁然开朗,一池清澈的湖水映入眼帘。我们来到真如禅寺的山门前,穿过天王殿,最终来到大雄宝殿。贺菱点了三炷香,虔诚地在佛前跪拜,刘雯和凌蓦也跟着烧香拜佛,而我仔细打量着在大殿前屹立的高香炉,上面刻着“真如禅寺”四个鎏金大字。我随便在庙宇间转悠,在斋房外透过窗棂可见僧人们开始用斋饭,菜是黑木耳炒蛋、时蔬等,静静地享用着,看上去吃得津津有味。

  由于我们要回南昌,就匆匆回程,原路返回路上,在经过山路边的废弃瓦房时,路正中,盘着一条晒太阳的黑色大蛇,近两米长,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在两丈开外就昂起蛇头,离地近半尺吐着信子,两个女生见此情形,惊叫着躲到我和凌蓦的身后,我随手拎起几片完整的盖瓦,向蛇头掷去,它躲了两次,第三次被压住了蛇头,凌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瓦片被踩碎,而蛇头一截被踩瘪了,那蛇僵死了。两个女生终于惊魂落定,在我和凌蓦的催促下大步流星地赶到永修县城的火车站。刘雯送我们来到火车站的月台,我和凌蓦跳上了火车,贺菱和刘雯拥抱送别后,也跳上火车。

  大二国庆节期间,我和凌蓦以及贺菱相约去庐山附近的秀峰。那时我正好做完体育达标训练,浑身酸疼,特别是两条腿更是酸疼无比。来到秀峰山下,看见拾阶而上的山路蜿蜒崎岖,心中甚是胆寒。凌蓦和贺菱喜笑颜开地顺着平平仄仄的阶梯追溯山涧的源头,我却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向上爬着阶梯,远远地落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蹦一跳地隐约在山岚里。我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山,看见诗仙李白描绘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银色的水帘挂于青山前,哗哗地撞击声响彻山谷,注入一池清冽,飞溅起的水花,有时会飞吻你的脸颊和额头,凌蓦和贺菱在池边的平滑的山石上促膝而坐,我在一块突兀的山石上闭目张开双臂仰头站立,感受山风的清凉,心里有莫名的酸楚。

  离开瀑布,凌蓦拉着贺菱又向相邻的山峰爬去,酸痛的双腿让我勉强爬到一半就彻底放弃,我只能在半山腰眺望他们在山巅牵手向我招呼。凌蓦勇于表白,在山巅上凌蓦帮贺菱掸去黑发上的尘土,探身在贺菱的耳畔轻声告白:“菱,我喜欢你。”

  贺菱面颊绯红,低头不语,凌蓦轻托起她的面腮,凝视她深邃的眼眸,他俩对视片刻,贺菱呢喃:“盯着我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喜欢你,贺菱,我喜欢像这样天天看着你。”

  “去你的。”贺菱抽身跑开,假装去看不远处的一丛野菊花。凌蓦跟上贺菱,边采集一束野菊,边嘟囔着:“我就是喜欢你,你跑不掉的。”

  凌蓦一手将采集的野菊花送到贺菱的胸前,另一只手抓住贺菱的手,贺菱试想挣脱,但被凌蓦牢牢抓紧,挣脱不开。凌蓦顺势把贺菱抱在怀里,贺菱又想试着挣脱,而凌蓦抱得更紧了,顿时贺菱羞红了脸,低头藏在凌蓦的怀里,这时那束野菊花已经悄然落地,像一个个金色的小太阳一样沸热起爱情的温度。

  我在半山腰吼了一句:“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呢?”

  他们的拥抱身影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牵手下山和我汇合。我这是心里像是五味瓶被打翻一样。

  秀峰回来,知道凌蓦和贺菱好了,作为大小在一起的朋友只能祝福,明白了对异性的爱慕要勇于表白,心动不如行动,暗恋终是无疾而终。面对凌蓦和贺菱在食堂、图书馆等场合出双入对卿卿我我,我也不甘心做个单身狗,我在同班同学里找到了倾慕对象——郝萍,身材高挑,蛾眉曼睩,一笑有两个小酒窝,甜美大方。我向她示好,她只是说先交往着再看。

  那时冬天晨跑是件痛苦的事,校园广播一响,我们就要从热乎乎的被窝钻出,不畏寒风,耳畔轰鸣毛宁、杨钰莹、张学友、邰正宵等歌手的流行歌曲,在校园外新修的水泥上奔跑到路的尽头,在院系考勤处签到。那时路的两边的山被推平,连以前校园情侣喜欢呆的茶林也被推平。以后这里长出来的都是林立的楼房了。黄昏时分,我时常会约郝萍出来,在校园外这水泥大道上漫步,月夜下来回踱步近一个小时,我们谈人生谈理想这谈爱情,我说我今后不太想当老师,更想当律师。郝萍笑我不切实际,她愿意毕业后当老师。她对我有好感,我那时经常约她一起跳交谊舞,一起打桌球等等,只可惜那时青涩的我,在每每与她身体的无意触碰时,却不敢更近一步亲昵动作了。男生追女生,一定要软磨硬泡善表达,死缠烂打脸皮厚,否则煮熟的鸭子也会飞。

  大二我选修食品工艺,平时晚上做梅花蛋糕,陈季化最喜欢往女生寝室推销,每次和门卫阿姨交涉放行后,他就可以推销蛋糕的同时饱览女生楼的满园春色了,最青睐温州女生,衣着时尚,身材婀娜,在你身边走过,如沐春风。我们就在大二的下学期内每周三晚烤两烘箱蛋糕,一烘箱十抽屉,一抽屉有三十个,通过搅拌面粉,加蛋清发泡,刷油注入模具,摆放整齐将抽屉放入烘箱烘培。烘焙时间一到,打开烘箱就有扑鼻的香味弥漫整栋实验楼。梅花蛋糕作为夜宵还是很受欢迎,一般在熄灯前就能卖完后,计算成本基本有赚,赚到钱,我们就周五聚餐。另外我们还尝试做月饼、面包、冰淇淋等。化学各种实验课多,做实验前我们都要穿白大褂,两三年下来,白大褂上污渍斑斑。

        教有机化学实验的老师叫韩嵩,他教我们实验课时喜欢托着3000毫升的大烧杯喝白开水,个子不高,平时走路喜欢佝偻地背着手,带着一副高度眼镜看着地,像是在地上寻觅什么似的。对我们的实验报告要求整洁,如实填写。他和他的老婆孩子挤在学校给他分的平房,有四五十平米,房间里除了一些简单家具家电外,其余的空间被大量书占据。

  正是大二的四月中午间,我们新来的系主任段敏离奇死在理工楼六楼和七楼的楼道转角窗口处。同学们纷纷猜测仇杀?情杀?发现他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致命一刀刺破心室造成流血过多死亡。

  下午近六点在校保卫科实习的同班同学芮东透露,凶手已经被抓,竟然就是韩嵩老师,他被抓时发现他家藏有带血迹的黑色衬衫。他给我们绘声绘色地描述事情的经过:韩嵩上完课到主任办公室谈他的请假事宜,期间发生口角,韩嵩随身带有水果刀,猛刺段敏主任的心窝一刀后,看见血飞溅后惊慌失措,落荒而逃。而段主任从主任室踉跄地走出,扶栏艰难地下了一段楼梯,来到楼梯拐角窗户处呼救,无奈中午期间路过的行人少,等到下午上课学生发现,已经为时已晚,气绝身亡。可见冲动是魔鬼,就这样毁掉了两个家庭。

  郝萍学习英语很努力,在大二就过了英语六级,而我考英语四级两次都折戟沉沙了。大三上学期我陪她,到离家很远的一所中学实习,所幸离大姨家还近点。我就在这段时间和表弟鲁铭一起睡,一起赶车他去上学,我去实习上班。在试讲课上,闹了个笑话,把一个女生的名字由于与港星黎美娴相近,我就直接把她叫做黎美娴来回答问题了。

  和我一起实习的另两名男同学,一个叫顾小徽,另一个叫郭汶滨。找实习中学附近的店子中午一起吃饭,郭汶滨喝肉饼汤喝到一半时发现有死苍蝇,顾小徽找店老板理论,店老板坚持说那是黑鱿鱼,并把死苍蝇挑到地上,用脚踩碾掉了。气得顾小徽要挥拳要打那个店老板,我把他拉出店子,匆匆带着郭汶滨一起跑走了,随后无良的店老板想来追我们要饭钱,可惜我们跑得快,他追不上了。

  大三最后一个学期实在无聊。我们都为了找工作而烦恼,有些同学通过家庭关系找到了好的学校或好的单位,有些同学就像我一样随波逐流,等待最后的分配工作。

  大汪明性格沉稳,不声不响地去了市中心的一所重点学校,喜欢唱《新鸳鸯蝴蝶梦》小汪明不想当老师,去少管所当狱警去了。陈季化在大学生招聘会上投了去新余钢厂的简历,后来去新余当化验员了。芮东、顾小徽、郭汶滨也回户籍所在地的中学执教,我也被分配到户籍所在地的一所初级中学,是城乡结合部的农村中学,而郝萍分配到市区的中学。凌蓦通过他爷爷的关系,安排到艺校工作,贺菱在已是市长秘书的他父亲努力下,安排到市文工团。

  快大学毕业前,我们都很心浮气躁,我晚上没约出郝萍,要么就自己一人去食堂内举办的交谊舞舞会跳舞,要么结伴去打桌球或看录像唱KTV,驿动的心就像浮萍一样。只有郝萍陪我畅谈时,我的心才淡定下来。我也会把凌蓦、贺菱、郝萍一起约齐,月夜下校外的烧烤摊上撸串喝啤酒,或在寝室里打拖拉机,或手拉着手溜旱冰或去学术报告厅看电影等等,等到毕业照那一天,我们确实是等得花儿也谢了,我们的心儿反而放轻松了。

  三年大学的伙食不敢恭维,先前师范生的补助还够吃,后来该补助要靠高学分才多分点,但那时物价飞涨,一个月的伙食要靠家里贴补点才够吃。每周三的红烧猪蹄是我们的期待,但猪骨头居多,我们每次会在拥挤的菜盆前恳求掌勺的大叔给我们哪怕多舀点红烧猪蹄的卤汁到我们的饭盒里也好,卤汁都很下饭。有一次,一帮同班同学闹着去我家吃饭,我父亲炒了几个家常菜,不想他们一窝蜂地抢吃得干干净净。

  大学最后一个暑期,凌蓦和贺菱顺利办完单位报到后一起上了庐山避暑。而我在忙报到手续颇费周折,在系里开了手续,到辖区教育局开了排遣证,再到将要工作的中学——郊前中学接洽报到事宜。找到该校校长牛由检,他明确说他学校不要人了,反正学校也要另划归新辖区教育局,原来辖区教育局开的排遣证他不认可。父亲带着我只好找他厂里的老同事,正好这同事的女婿也在该校,熟悉牛校长的秉性爱好,帮我疏们通了一下,终于把我的排遣证给收了。

  中学开学,我正式上班,牛校长让我找许骋教务主任安排我的具体工作。我找到许主任,他说任课教师排满了,若是我急于上课,则要去离我家更远的分校看看有没有课上。我对他说不急,我就在总校等,可以帮忙一些后勤工作。许主任也就没说什么了。

  开学的第一周,我就和比我早来一年的付平和冯括岷老师一起,安装学生宿舍的电线电灯。

  周末,我和凌蓦及贺菱聚在一起,除了聊聊新单位新同事外,更多地是听他们聊在庐山游玩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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