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罪(五)好日子

已经习惯躺在病床上了,郝乐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飘在雾气里,喊也没人搭理,叫也无回应,孤单单的一个人,飘荡着,无依无靠,没有火警,没有母亲喊吃饭,没有战友的嘻嘻哈哈,一切都如此平静,又如此没着没落。

郝乐迪感觉,许许多多模糊的身影,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有时白乎乎,有时黑乎乎,偶尔有一道神奇的光,从黑洞洞的地方射过来,似乎像一直钓鱼竿,垂下长长的鱼线,想把郝乐迪沉重的身躯勾住,钓起来,脱离这个井一样的深渊。

时间像变幻的光幕,一会儿黑了,一会儿白了,白的扑过来,黑的盖过来,白浪压下来,黑幕落下来。

有一个美好的声音,在迷雾中飘渺;有一个长长久久的温柔,在黑暗中像太阳一般照耀,郝乐迪努力地伸长手,却怎么也够不着。那个声音和温柔,不急也不燥,像伴着太阳的月亮,皎洁明亮,轻柔温润,诉说某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故事有一千零一夜那么久,那么纯净,那么璀璨。

安静地享受平静,郝乐迪第一次如此放松,在深深的井下,偶尔能捕捉到人们的只言半语,响亮的,低沉的,哽咽的,清脆的,暗哑的,雄浑的,干巴的,性感的,急躁的,轻松的,调皮的,清脆的,粗糙的,激昂的。‘英雄…’‘多亏他…’‘幸好…及时’‘啊…’‘醒不了,我…不活了’‘谢谢…’‘我们走了…’‘混蛋…’‘保重…’‘…可惜…’郝乐迪就琢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说完再走呢。

赖安山在郝乐迪病房外,伫立良久,沉默着像一棵长在一大片庄稼田中央的梧桐树。递过来一个档案袋,赖安山沉重接过,十分艰难,拆开,低头阅读,过了一阵儿,‘还能更糟吗?’‘咳’易保田摘下眼镜,揉揉疲惫的眼窝,‘一切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

某一天的雾,渐渐薄去,撕裂般的、爆炸一样的疼痛,从身体里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的爆发,炸裂脑袋,郝乐迪不由自主呻吟、抽搐、痉挛,无尽的火扑过来,‘啊·~’大叫出声,坐了起来。“护士,护士!”一个急切的声音往外大声喊,人却一步也没有离开。一个扎着简单短马尾,圆脸细眉杏眼,圆润嘴唇的二十多岁的女生,扶着郝乐迪,“喂,老迪,你终于醒过来了!”郝乐迪头发蒙,‘你是谁?’‘崔妮娣,你女朋友啊,你不认识我了?’叫崔妮娣的女孩子惊奇地说,郝乐迪身上的绷带崩开了,血瞬间染红了床单,疼痛重重击打着郝乐迪的神经,嗡~剧痛击晕了郝乐迪,郝乐迪心里想:真操蛋,不过,她的名字真好听。

第二天早晨,郝乐迪慢悠悠醒过来,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你睡醒了,我给熬了皮蛋瘦肉粥。’郝乐迪这次没敢直接坐起来,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现实感觉了一下,浑身零件都在,没缺胳膊少腿,不由咧嘴笑了一下,右脸拉得生疼,‘老迪同志,不能笑,医生说,你受伤很重,需要好好休息。’‘老郝同志,我们俩认识吗?’郝乐迪心里想。‘崔小姐,麻烦给我叫护士。’

‘不用,我就是护士专业。’郝乐迪皱眉,又是针扎似的疼,崔妮蒂看乐了,‘老迪,你再想想,我,崔妮娣,小迪,我是你’,崔妮娣指指郝乐迪,接着指自己,‘女朋友,三个月前我们认识的。’郝乐迪想笑,没敢笑,看她说得煞有其事,就仔细端详,直愣愣半晌没说话。崔妮娣叹了口气,‘完了,老迪,看来你是失忆了。’

‘崔妮娣…小娣…老迪…女朋友…?’郝乐迪努力回忆。

啪,一根弦接上来,‘崔妮娣,是自己女朋友,救了赖叔叔一家就受了一点小伤,修养三星期,之后,出火警救了自己自制木炭火锅中了毒的崔妮娣,两个人竟然一见如故,就处了男女朋友,然后…’郝乐迪一时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躺到了医院里。

崔妮娣刮刮郝乐迪的鼻子,‘老迪啊,你可别失忆了啊,你还说要娶我呢,说什么许我香车宝马,诗和远方,爱我就像爱生命,’崔妮娣嘴里说,手里没闲着,已经开始准备喂郝乐迪早饭了,‘你忘了,你救我的时候,还说,这是个傻妞,嗯,你的眼睛好像我女朋友。’崔妮娣自己嘻嘻先笑起来了。

咚,一切都回来了,‘后来森林大火,全体出警,扑火时,一棵大树不知道怎么就倒下了,郝乐迪推开胖子,自己没躲得及,被砸树下了,后来就不知道了。’郝乐迪伸手抓住崔妮娣,‘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我们的誓言。’崔妮娣亲了一口郝乐迪的左脸,‘算你狠,赶紧吃早餐吧。’郝乐迪腾一下脸红了,耳根子通红。崔妮娣端碗给郝乐迪喂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妮儿。’

‘唔,好浪漫哟。’胖子冒出来,敬个礼,‘队长,我也想喝皮蛋瘦肉粥。’‘滚!’郝乐迪没好气,‘喝吧,还有一个碗呢,自己盛。’崔妮娣没看胖子,继续给郝乐迪喂,‘吃饭,老迪,吃饱再训他们。’郝乐迪没脾气,温柔地看着崔妮娣优雅地动作,机械地吞咽。阳光洒进窗户,初秋的日子,有甜蜜蜜的味道。

崔妮娣抱着衣服进病房,‘你的队衣。’郝乐迪飞快地穿上,拍拍身上,很是精神,‘小娣,给我拍张照。’崔妮娣直接愣住了,‘发什么呆呢,赶紧的啊。’郝乐迪兴奋的劲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崔妮娣的异常。‘啊,老迪啊,在病房拍照不好。’‘有什么忌讳,我可是无神论者;快快快。’崔妮娣慢慢吞吞找手机,左摸摸右摸摸,‘哎呀,手机忘带了。’郝乐迪摇摇头,上前抱住崔妮娣,从猴屁股兜掏出手机递给崔妮娣,‘变傻了,在这儿。’‘哦,脑子不好使了。’崔妮娣抚摸手机,手指都快搓掉皮了。

‘还是别拍了吧,老迪,你还没好利索。’郝乐迪觉察到崔妮娣的异样,崔妮娣难过地瞄郝乐迪的右脸,‘哦,说实话,小迪’,郝乐迪不紧不慢地上前握住崔妮娣的手,‘我,是不是毁容了。’崔妮娣身子一阵子颤抖,眼泪盈满了了眼眶,‘很难看吗?’崔妮娣一下抱紧郝乐迪,‘老迪,别说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郝乐迪抚摸着崔妮娣瘦削的后背,轻轻抚拍,‘别担心,小迪,我的心还是属于你的。’崔妮娣挣脱郝乐迪的拥抱,用拳头捶郝乐迪,‘你坏,你坏。’郝乐迪一把搂紧崔妮娣,和崔妮娣吻在一起,‘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崔妮娣又羞又臊,‘来吧,我们一起合个影,我记得,我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同框。’崔妮娣点点头,两人一起摆pose,自拍。

咔,随着后摄像头闪光灯一闪一灭,影像被摄进感光镜头,郝乐迪拿近手机,翻看刚刚的照片,崔妮娣的心跳加速,紧张不安地等待郝乐迪的崩溃和愤怒。郝乐迪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笑了,‘妮儿,你还别说,我还是那么帅!’崔妮娣盯着郝乐迪的眼睛,试图从中发现说谎的迹象,或者是自我安慰,没有,里面是惊喜,是对自己一种自信和对生活强烈的热爱。崔妮娣揪着的心,放松了,主动亲了郝乐迪的脸颊,‘臭美,臭美。’打闹声,欢笑声,揶揄声,幸福声,瞬间鼓满整个病房。

后面,一系列各种各样的看望、谈话、采访,充斥着郝乐迪的生活,演讲稿、发言、回忆和各式不同的拍照、合影等络绎不绝,消停的时候,崔妮娣就神奇地冒出来,郝乐迪总算可以不用一板一眼地、装模作样地讲一堆的轱辘话、废话、冠冕堂皇的话、违心的话和伟光正的话。郝乐迪瘫在床上,‘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崔妮娣高兴地说,‘是啊,总算能回家了。’

崔妮娣开车,郝乐迪副驾,‘诶,这不是回家的路。’‘老迪,你又傻了,我们的新家是这条路。’郝乐迪望向崔妮娣,一拍脑门,‘唉,看来病还没好利落。’

回家的第二天,是周末,郝乐迪和崔妮娣在吃早餐,‘中午,我们一起去看看赖叔叔吧。’崔妮娣惊奇地抬头,郝乐迪埋头吃饭,没注意崔妮娣的疑问,‘得有好几月没去看赖叔叔了,也不知道,小曼莉考上什么大学了?’郝乐迪放下条匙,发现崔妮娣发呆,‘你没见过赖叔叔吧,不用紧张,他们一家都是好人。’‘赖雅是你发小吧?’崔妮娣这话问得有点干涩。‘嗯,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哎,对了,妮儿,你说我们带什么礼物好?’

‘老迪…’‘嗯,…’郝乐迪觉得气氛有点儿压抑,‘喔,妮儿,你不想去可以不去。’‘不,不是’崔妮娣打断郝乐迪的话语,深吸一口气,郝乐迪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这么回事,赖叔叔一家搬走了。’郝乐迪拿菜包的手,停在半空中,空落落的,自言自语又好像话语被石头压住了一样,‘什么时候搬走的?’‘就在你受伤住院的时候。’

‘搬哪去了?’郝乐迪急切地问,问完就后悔了,崔妮娣慢慢摇摇头,‘没人知道。’中秋的风,吹过开着的窗,蝉已经叫得开始无力了。郝乐迪重复了一遍崔妮娣的话,‘没人知道。’话题似乎有些沉重,‘吃晚饭,我们去散散步吧。’郝乐迪打起精神,‘好。’

散步,崔妮娣竟然要开车出去,沉默着,收音机放着金曲1999,中午的阳光,打在车窗,斑点迅速飞走,左转右转,竟然开到了海珠小区。车停在海珠小区B区3号庭院门口,黑乎乎的火灾现场,乱七八糟的,经过几场雨的冲刷,破败不堪,封锁用红白相间的隔离条带,随风一会儿飘起,一忽儿落地,几只麻雀,停在烧焦的树上,唧唧叫几声,飞走了。天空飘过云朵,遮住阳光,庭园更显枯败,残旧,仿佛已经被世间遗忘。步履匆匆的人,经过,没有人停下有片刻的注视。

‘唏……嘘……’郝乐迪深深地吸气,好久吐出一口闷气,心里有一块东西,莫名地丢了。‘老迪,要不,我们下去再问问邻居。’崔妮娣伸手握住郝乐迪的手,郝乐迪似乎累了一样摆摆手,‘别了,估计你们早就问过了吧。’崔妮娣握紧手又松开。‘要不,我们去看看爸妈吧。’崔妮娣建议,‘走吧。’郝乐迪提不起兴致,感觉又无处发泄。

郝乐迪边开门便喊:‘爸,妈,~’‘诶。’胡妈妈小跑出来迎接,不知道刚刚在拾掇什么,系着围裙,‘儿子,小崔,你们来了。’‘胡阿姨好。’‘我爸呢?’‘弄他的功夫茶呢。’一起往里走,崔妮娣放下礼物,‘郝叔好。‘嗯,都来了,刚泡的茶,坐下喝吧。’‘你们聊着,我包点饺子。’‘胡阿姨,我也来帮忙。’崔妮娣喝了一杯茶说。‘消防,你陪郝叔叔说说话,我去帮厨。’郝乐迪还没接话,崔妮娣已经去厨房了。

菜已经陆续上桌了,郝乐迪感受着家庭的温馨,赖叔叔一家搬走的伤感,被温暖融化了,人也活络起来,‘爸,我陪你喝一杯。’‘嗯,你小子,总算是副局了,值得喝一杯。’郝军山不咸不淡地说,‘拿我那个窖藏的。’郝乐迪轻车熟路找到,‘你小子,肯定不知道惦记多久了。’胡阿姨嗔怪:‘天天拿着你那酒,跟宝贝疙瘩似的。’‘小崔啊,要不,你也来点。’郝军山指指酒,‘郝叔,不了,开车不喝酒。’郝军山满意点点头,‘嗯,就是要有原则。’

一家人其乐融融,‘爸,赖叔叔也没跟您提过,到底去哪了?’郝乐迪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问了出来。‘唉,这老赖头也是,我这个班长,他都敢不打招呼,一声不吭就搬走了。’郝军山脸有些红,有力放下酒杯。‘行了,还当你是班长呢,走都走了。’胡阿姨给郝军山斟满酒,‘小迪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胡阿姨望着郝乐迪,一时间有点担心的样子,说完低头拿筷子,一哆嗦,筷子竟然从手上滑落一根。郝乐迪奇怪妈妈刚才盯着自己害怕的眼神,好像看着鬼一样,不由自主摸了摸右脸。

‘妈,你怎么了?’胡阿姨弯腰捡筷子,借着平复下心情,‘没,没事儿,就是一想到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小崔看上你,这可怎么办呢?’郝乐迪自嘲地笑了,‘妈,你说什么呢,这不是有你准儿媳吗。’郝乐迪伸手摸摸崔妮娣的头,崔妮娣做鬼脸,‘去,没正行。’‘咳,正所谓呢’,郝军山放下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老婆子,吃你的饭,瞎操心什么呢?’‘郝叔叔,胡阿姨,我和消防的事儿,消防,你说吧。’郝乐迪端起酒杯,清清嗓子,‘爸,妈,我宣布,下个月,我们举行婚礼,日子,你们选。’胡阿姨高兴得抹眼泪,郝军山端酒杯,‘一起端一个吧。你们娘俩以茶代酒。’‘好,郝叔,胡阿姨。’郝乐迪转头对端茶杯的崔妮娣说,‘叫爸妈。’‘喔,爸,妈,干杯。’

婚礼,热热闹闹,风风光光,锣鼓喧天,当宾客散去,繁华归于夜色的平静,秋月挂上梢头,萤火虫飞舞,风落在窗台。郝乐迪瘫软在床,崔妮娣已经在卸妆,‘老迪,你说,我们第一胎要个啥?’郝乐迪嘀哩咕噜,崔妮娣回头,‘要个小消防。’郝乐迪摆摆手,用鼻子发声‘嗯,要个小棉袄。’‘小消防。’‘小棉袄。’‘小消防。’‘小棉袄。’‘小消防,小消防,小消防!’‘嗯?’郝乐迪扭个身,爬起来,摇摇晃晃扑向崔妮娣,‘你跟我作对。’‘啊~’崔妮娣装作大叫,郝乐迪抱起崔妮娣,按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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