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原创:张露)
晚风轻拂着,栀子花的香味与空气融为一体,一点点地,一层层地贯穿你的每一个细胞。明明时间匆忙,你得快步离开,可花浓烈纯真的香,如同一个年轻奔放的恋人,勾引着你,缠绵着你。于是,不知不觉地伫足,停下了被生活所驱使的脚步。
栀子花极美,你忍不住摘了几朵,别在胸前,插入发鬓,都美腻了,可又觉不妥。于是,你找了一只简单的小杯子,盛上几许清水,将栀子插了进去。杯子是透明的,能把栀子从头到尾、从内到外,都看得清楚,你陶醉在其中。
栀子被你摆在书桌上,书桌靠窗,风一吹,满室生香。伏案执笔的你便更觉惬意。
栀子花会枯萎。于是,你每两日一换,有人责怪你,你却笑笑不做声,毫无歉意。在你眼里,栀子和人一样是需要懂的,是呵!花也是知解汝意的,不然,为何日日为你献上芬芳?枯萎的栀子花依旧生香,你恋旧情,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一朵朵地风干,一部分切碎制成了几个香包。香包是你亲手做的,白色软布料上面细细地绣着一包活色生香的栀子,米黄,浅绿搭配得当。另一部分你做成了干花,米黄色的细线扎成了好几束,颜色黯淡,可更有韵味了。一束放在抽屉里,一束挂在了书架上,一束放在了床头柜旁,一束放在了衣柜里……
满屋生香,你便得意了,伏案执笔时更觉惬意。
你在网上,在店里都找不到栀子花味的香水,好在,你有栀子花香包,好在,你日日被干花熏陶,如是由内到外,你都散发着一股栀子香。
开春,天尚寒,你已迫不及待了,一个人走上了熟悉的路,剪断了一小段栀子,他是人折,你却剪,不为别的,你怕它痛。
栀子常绿,此时你正穿着一件浅绿的薄袄,手执着栀子枝,刚好与它相映成辉。
你从远处弄来田泥,悉心地把它插在了窗前,心里期待着栀子花盛开的情景,日复一日地照料,它长得奇快,伏案执笔的你时不时地往它瞥上几眼。
终有一日,栀子打起了骨朵,又逐渐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米白米白的,风一吹,便随着一波绿浪欢快地荡着。
你一如既往,仍然去旧时采花的地方摘来栀子,还是两天一换,依旧做成干花和香包。他人不解,自己窗前有栀子,为何还跑那么远?你依旧笑笑不做声,一朵也不摘自己窗前的。在你眼里,每一束花都是不同的,窗前的这树花长在树上更好。
你太爱栀子了,出门时便带上几朵,送给年轻姑娘,也送给老妇人,还送给伊伊学语的小女孩。
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栀子花是个冷美人,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可偏偏不着丝毫胭脂。”于是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幅画面,你在栀子花丛中笑,不着脂粉,可却美极了,浑身散发着浓烈纯真的香。
原来你也是一个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