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读美学活动中联想的实用价值
虽说,联想在美学活动中有很深层次的审美价值,但是,更重要更常见的也是和我们密切相关的情况是表现功用,也就是其实用价值。
这种表现是在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只要联想意味着某些对我们有实用益处的东西,它的预告就带来了满足;这种满足便促使我们赞扬所表现的事物。
且,预尝到一种成功的滋味便提高了我们的意识的情调;于是这提高了的快感便客观化于目前的形象中,因为快感所本来隶属的联想形象往往不是很清楚的。
或许,我们不能清楚地设想这种实用利益是什么,但是仿佛有一种利益在这儿,仿佛做了一些向往的事情,这样的一种模糊感觉随着这表象而来,而且在同时又赋予它以表现。
而最接近似上述情况的也许是这样的表现:可能联想仅仅是一点有趣的知识、一种学说或其它知识资料。
却引起我们对事实和理论的兴趣,如果是与审美无关的,当然就是实用的兴趣;这种兴趣在于这些事实和理论与我们的利益有关,在于它们为我们实行计划而服务。
任何时候,知识性的价值在根源上都是功利的,但是在表现形式上却是审美的,因为,在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忽视知识的利益,而只为观念而重视观念。
因此,有时候,好奇心可以成为一种无私念的热情,而且像任何其它热情冲动一样可以产生亲切而直接的快感。
例如,假如我们面前有一幅精美的地图,清楚地标明忽而岩石嶙峋忽而平沙百里的海岸线、曲折的河流、隆起的陆地、人口的分布,那么我们联想到这么多的事实,而又同时觉得掌握了这么多的现实,所以我们津津有味地注视着它,而且无需什么实用的动机来使我们对它研究起来,也许一连几个钟头都不放手。
在这个时候,一幅地图当然不会被视为审美的对象;它未免过于纯属表意性质了。
所以,表现力只当作一种象征被忽略了;我们或是满心只想像此地确实会呈现的风景,或者只想到它的历史和居民。
而这些情况就妨碍我们立刻把我们的快感客观化在这地图中。
然而,假使地图的色调稍为巧妙些,它的线条稍为精细些,海陆的图面稍为平衡些,我们便真的有了一件美丽的东西;它的魅力差不多完全在于它的意义,但是它也会令我们愉快,正如一幅画或一幅图案可以令我们愉快一样。
因而,只须给这象征一些形态、线条和颜色的内在价值,它就会象磁石一样吸引住它所象征的事物的一切价值,它成为在表现力上美的东西。
旅行或读书的情况也和这个例子相仿佛,因为我们在这些活动中获得许多快感,这些快感的由来在于满足了好奇心和知识欲。
当我们赞美任何东西,说它很有特色,说它体现了整个时代或整个人类,我们是全神贯注于一种愉快的感觉,觉得它提供了无数条可以接近有趣和重要事物的途径。
虽然,我们愈不能枚举这些事物是什么,这个表现它们的东西就显得愈美。
因为如果我们能够一一枚举这些事物,我们所感到的价值就会瓦解而分配于所暗示的事物的观念上,而最终落得这表现性的东西索然寡味,像一页书的字母那样了。
比如,斐力浦二世的朝臣大概认为他在爱思可丽宫的居室不是特别有趣味,而只是狭小、丑陋、潮湿罢了。
但是,我们却觉得这些居室有一种特性,使我们认为它们尤其能表现斐力浦的全部阴险,他们大概并不注意到这点。
因为,他们熟识这位帝王,眼前就是他的种种语言、姿态、行为,足以使他们洞察他的性格。
然而,所有这些生动的事实都是我们的经验不到的;可是正是关于那些模模糊糊不可实感的事物的暗示,以如此强烈的表现力充斥这大帝的居室。
毕竟,一切富于突出表现力的事物莫不如此——关山月色,翠柏塔影,骆驼队穿过沙漠,这些形象都是从笼罩四周的强烈而朦胧的感伤气氛和惊险气氛中取得它们的特性。
而有时候,旅行的益处和一切可见的古迹的非凡魅力,都在于获得集中了许多散漫知识于其间的种种形象,否则就不会一起联想到。
且,此种形象是许多潜伏的经验之具体象征,联想的深根使得它们能够吸引我们的注意,正如一个侥幸获得的形式或一种富丽堂皇的材料肯定会吸引我们的注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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