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烨舟
出差五个月，这次是赵回风出差时间最长的一次。
赵回风走出机场的大门口，看了看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冷风迎面吹来，小雨不停地下着。他把风衣紧紧地裹了一下，竖起了高高地风衣领子。
旁边停着几辆私家车，接走了跟自己一同出来的几个乘客。很快，机场门口便只剩下赵回风一个人。
一辆出租车缓缓地从赵回风面前驶过，响了两声喇叭。赵回风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出租车。他正在给自己的妻子杨水花拨打电话。
自从飞机落地，赵回风就迫不及待地将手机开机，一直给妻子打电话。可是，妻子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他心头上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因为，他跟妻子结婚已经三年了，妻子从来都没有晚上手机关机的习惯，大不了就是调成静音模式。
手机没电了？赵回风心中不停地猜测着。
从机场到家有大概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赵回风每次出差回来，都是妻子开车来接自己的。夜晚来接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
可是，今天晚上，赵回风头一回没有联系上妻子来机场接自己。
一阵冷风刮过，将冰冷的雨滴刮到了赵回风的身上，也打湿了赵回风手机屏幕。
“嘀嘀嘀”又一辆出租车缓缓地朝着赵回风驶来。无奈，赵回风冲着出租车招了招手。
坐在出租车上，赵回风虽然有点困意，但是，头脑中仍然闪现着与妻子杨水花的琐碎往事。
他工作忙，工作安排特殊。经常会出国出差，并且，出差一次就是几个月，与妻子聚少离多。
虽然妻子没有太多的怨言，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得到妻子的不满。
一开始，妻子还时不时地与赵回风争论这种聚少离多的夫妻生活状态，但是，时间长了，妻子好似已经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亦或是习惯了。妻子越是如此，赵回风就越是感觉到亏欠妻子。
这次，赵回风从国外买回来妻子最喜欢的那种香水，想让久别的妻子高兴高兴。
出租车缓缓地停在了小区门口。当出租车再次启动离开的时候，赵回风一手拖着拉杆箱，一手拎着公文包，站在小区门口。
他有点不习惯这种回家的方式，尤其是在沉沉的黑夜。无奈，这是自己选的时间，也是自己选择的方式。
电梯门打开了，赵回风托着拉杆箱走到了自己家的门前。
“咔嚓”一声脆响，赵回风用钥匙打开了家的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迎面扑来。
非常熟悉的香水味，赵回风在国外为妻子买的香水也是这个味道。
然而，当赵回风关上屋门，换鞋子的时候，发现鞋架多出了一双男人的皮鞋。他确定，这双皮鞋绝对不是自己的。
赵回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加速。卧室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他大踏步走到卧室门口，猛地推开门。
卧室的灯开着，地板上散落这内衣和被褥，宽大床垫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一丝不挂。
女人是自己的妻子杨水花，男人对于赵回风来说，非常熟悉，是妻子同一个单位的同事陈亏渊。
在妻子的一次单位聚会上，赵回风还和这个陈亏渊邻座，两个人十分投缘，把盏闲聊，畅谈人生。
妻子杨水花和陈亏渊先是慌乱下床，找衣服穿。渐渐地，看到赵回风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两个人也放慢了慌乱的速度。
杨水花穿好内衣，坐在床边上，一脸木然，冲着赵回风说：“我们离婚吧。”
赵回风没有说话，脸颊抽动了两下，紧咬牙关，拳头攥得咯咯响。
就在卧室的空气快要凝固的时候，赵回风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出去。拖着拉杆箱，拎着公文包走出了家门。
“咣当”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杨水花缓缓地走到门口，陈亏渊有些慌张地跟了出来。
“水花，这可怎么办？”陈亏渊心里没底。
杨水花咬了咬嘴唇，迅速伸出手，抓住门锁的旋钮，“咔嚓”一声脆响，将门锁反锁上了。
她转过身来，搂着陈亏渊的腰，说：“反正也这样了。一不做二不休，该离婚的时候，就离婚好了。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反倒心里踏实了。过来，我们把刚才没干完的事情干完！”说着，杨水花拉着陈亏渊进了卧室。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杨水花和陈亏渊在一个咖啡厅的包厢里喝咖啡。
“水花，这都好半个多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赵回风的消息？”陈亏渊吃着点心问。
“我一直想各种办法联系他，但是，始终联系不上。”杨水花淡然地说。
“是不是这小子看到那天晚上的一幕，他受刺激太大，寻短见了？”陈亏渊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窃喜。
“他要是寻短见了，我就省去跟他办理离婚的麻烦了。好了好了，不提他了，扫兴！”杨水花不耐烦地说。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你今天怎么选择这么优雅的地方吃饭了？”说着，陈亏渊点着了旁边的蜡烛，并给杨水花倒了一杯咖啡。
烛光闪烁，咖啡浓香，轻音乐舒缓而深情。
杨水花拿出了一份医院检查报告，放在玻璃桌上，缓缓地推到了陈亏渊面前，一边用金属勺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一边得意地说：“我怀孕了。你的。”
陈亏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医院检查书，激动地说：“真的？果真是我的？”
“废话！这四个月以来，我们俩一直在一起快活了，能没有个爱情结晶吗？”杨水花说完，面带微笑地瞪了陈亏渊一眼。
陈亏渊赶紧起身，绕到杨水花的身边。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并且将耳朵贴在杨水花的腹部。
两个人缠绵了一会，杨水花，推开陈亏渊，喝了一口咖啡，耷拉着眼皮，说：“那你怎么处理你家里那个‘不下蛋的母鸡’啊？”
陈亏渊冷笑了一下，说：“水花，我早已经到法院起诉了，过几天就办理我俩的离婚案子。你就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