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路公交,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坐姿,我又遇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50岁左右。虽已入秋,依旧是夏天那身装扮,一身花色连衣裙,配坡跟凉鞋,扎马尾。依旧是右腿搭着左腿翘着。左手半握拳,扶半边脸,食指轻点太阳穴,时而食指放耳后,大拇指拖着下巴,像是在思考。座位仍然是选择挨着前侧车门、与车前进方向垂直的2个位子中靠右侧的一个。
果然,车子刚启动我就听见了那熟悉的窸窸窣窣、自言自语的声音。声音不算小,至少在后车厢可以听到。她语速很快,一串接一串,几乎很少喘息,好像执意要一口气把话说完,才肯停下来。言语间带着点怒气,像是吵架,像是在说服一个人,又像是在向谁解释什么东西。因为语速很快,加上半普通半方言的发音,我始终没能听懂她在说什么。不过通过上翘的尾音和熟悉的“嘛…哦”,可以判断应该是本地人。其余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好像是“他爹娘…我妈…”,多半大概在说家长里短。说话间,右肩缓慢规律地小幅微抬,左手时不时理一理衣领。眼睛平视前方,那场景像极了在跟另一个人交谈。所以,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以为她在跟司机聊天。
就这样,一路上,我看着她说一会,停一会。我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好像停在了某一个时刻。好像有一件事情,她始终没有搞明白,所以要一遍遍地、用力地反刍和咀嚼,试图寻得个结果,直到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东邪西毒》里的慕容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