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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给瘫痪的岳母擦下半身，手机突然响了。
村头张婶多事，在村民群里发了段话：
"痴情女婿照顾瘫丈母娘5年，等来了的是自家小姨子。"
我手一抖，毛巾掉在地上。
要说我命苦，你们还不信？
我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爹娘走得早，家里只有漏风破烂的土窑洞。
三十一岁那年，媒婆见我都绕道走：
"小强啊，不是我嘴多，你家就连老鼠都没有，没粮偷吃啥？穷的还有啥？"
那天我赶集，碰见老太太晕倒在地，二话没说，背上老太太去镇医院。
哪知道背回来的是后半辈子的福气。 老太太非要把女儿小娟嫁给我，说我心眼好老实。
洞房那晚，小娟摸着墙皮往下掉的婚房说： "漏风怕啥？撑伞过日子也不怕。"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闺女出生那天，小娟疼得咬破嘴唇。
接生婆说胎位不正，她攥着我的手笑： "娃随你，就爱犟。"
刚满月，她突然咳血。 医生说是肺癌晚期，从确诊到咽气，总共二十七天。
出殡那天，岳母一头栽在棺材前。 我送医院救护，她脑出血后遗症站不起来。
5年了，我左手尿垫右手奶瓶。 半夜给岳母翻身时，常听见她含糊地喊"娟啊"。
那天电视报道我，记者问我图啥，我搓着手说： "小娟没了，她妈谁管？"
一天下大雨，突然门响了。 小娟常穿的碎花褂子在风里飘。 我膝盖一软坐在门槛上。
直到"姐夫"穿进耳朵，我才看清她，眼尾有颗小痣——小娟长在左边，这个在右边。 岳母的轮椅撞翻在地。
失踪二十五年的小女儿，跪在地上，母女俩的哭声没完没了。
原来小姨子小莉被拐卖到三百里外的山沟，婆家嫌她生不出孩子，离婚证甩在头上赶她走。
她在电视里看见我背岳母看病的画面。 激动得凭记忆找回老家，还是门口老槐树帮了忙！
那天晚饭，小莉做了红烧肉夹给我吃： "姐夫这些年不容易..." 话没说完，眼泪掉进碗里。
夜里给岳母喂药时，老太太突然抓住我和小莉的手："娟儿在天上看着呢...你俩还是在一起吧！"
昨天小莉收拾屋子，翻出小娟的嫁衣。 大红的缎子已经发脆，她突然说："姐夫，这衣裳...不该在箱底吃灰，我也能穿！" 我没接话，灶膛的火苗一跳一跳。
今村民群里说我的事， "要我说就该娶，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婶冒泡： "娶小姨子？祖坟要冒黑烟！"
我蹲在菜园子摘西红柿，露水打湿了我的裤腿。 小莉提着竹篮过来帮忙，篮子里躺着两个熟透的西红柿。 我俩头顶着头，眼望着眼，一人咬一口熟透的西红柿，咧开嘴笑个不停！
远远的，女儿跑了过来叫我“爸爸，小姨，” 我说：“这个是妈妈！” ……
这世上最深的缘分，不是月老牵线，是心贴着心长出的茧 。
真情不是摆在供桌上的香火，是落在泥里的汗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