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小玉雯巧传话中话 白兰花力救亲上亲
话说祝礼要回家叫二哥来接玉纹姐,玉纹连忙阻止:“礼弟,不行,不能叫他!”
“纹姐,让我二哥早一刻知道你还在人间,就早一刻得到安慰,有什么不好?或许他现在正在伤心落泪哩!”
“礼弟,我何尝不想早一刻与义哥相会!可是不行啊!我练护眼功快满期了,若与义哥相会,如控制不住自己,会出现什么问题,我自己也难预料。若在此时功亏一篑,那损失就太大了。礼弟,三年都过去了,就委屈义哥再伤心两个月吧!”白兰花含着泪说。
玉雯姑娘呷了一口茶说:“祝统制,还是听姐姐的话,等你姐姐的护眼功练好后,再见祝义将军不迟。破马头寨,打败雅森,报仇雪恨,这是大事,耽误不得的。会见祝义将军是早晚的事,你可以暗示他,那小兰山上的坟墓是座空坟,只要耐心等待……
“怕就怕二哥知道是空坟后一刻也不肯等待。”
“那就干脆不说,再忍耐两个月吧!反正三年都过来了。”
“就怕二哥在这一段时间里,不知又将出现什么事故?”
“礼弟!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三年来,你都回回跟着保护二哥,最后两个月你就不来了么?你照样跟着,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祝礼一拍头皮说:“姐姐,你说的是。礼弟糊涂!礼弟糊涂涂!再者还有姐姐在兰花丛中暗护着,礼弟就不怕了。”
“礼弟,你又油嘴了!”白兰花笑着说。
“纹姐,礼弟不敢油嘴。难道这两个月,姐姐就不来了?”
“礼弟,姐姐耿耿于心的一件事,现在释然了,姐姐还去假坟干什么?正要抓紧最后两个月的时间修炼,等攻打马头察时立功。礼弟,这两个月义哥的安全,就偏劳你了!”
“纹姐说的是。我一定照顾好义哥的安全。”
“你还纹姐纹姐的哩!”玉纹笑着说:“叫我兰花姐好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怕仇家了。再说,两人同名,容易弄混,别人也不好称呼。将来我回到竹安寨时,还是恢复真名好!礼弟,你说是不是?”
“对!我就叫姐姐兰花姐好了。其实,这位小姐的雯是雨文的雯,两人的名字写法不一样。只是叫起来时,总是分不清,还是改称姐姐为兰姐好些。”祝礼笑着又说:“余红仙子是大哥的未婚妻,也就是我们未来的嫂子了。对玉雯姑娘,我自然该叫雯姐姐了。兰姐你说对不对?”
“对的,对的!礼弟,你就这样叫好了。”白兰花看一眼礼弟,又看一眼玉雯,感到他们俩很有缘分,于是又接着说:“姐姐给礼弟做个保山如何?”
“兰花姐,你!”玉雯姑娘低下头,含情脉脉地瞅了礼弟一眼。这一瞅是希望礼弟立即应声“好”,可怜礼弟领会不了,真是傻蛋!
“玉雯姐姐!”祝礼傻愣愣地问,“什么叫做保山?”
“多嘴多舌的。礼弟,你带我去见竹安君吧!”不知不觉间,玉雯姑娘竟叫起人家礼弟了。
祝礼见玉雯姐的粉脸儿红红的,知道保山二字有蹊晓,也就不问了,忙改口说:“难得会着两位姐姐,多玩一会儿吧!见大哥迟早没关系,总是要见的。”
“玉雯姑娘!”白兰花心中苦楚已吐,心中大为舒畅,紧锁了三年的双眉舒开了,脸上绽开笑容,“姑娘来竹安寨,可有什么事?”
“兰花姐姐!”玉雯姑娘看了一眼白似玉兰,嫩如花蕾,娇美动人的白兰花说:“你该叫我妹妹才是!”
“为什么?”白白兰花笑着问。
“不为什么。”玉雯红着脸儿答。
白兰花是琥珀玲珑的心肝儿,一点即通。余红仙子是大哥竹安君的心上人,是大嫂;自己是祝义的人已无疑了;她是愿做三嫂的。现在叫她姐姐,将来变三嫂时怎么叫?看来玉雯也是鬼灵精一流人物,想得很周到。于是白兰花笑着说:“玉雯妹妹,愚姐有谮了。不知妹妹此来何事?为何不先到竹安殿,却先到小兰山?”
“兰花姐姐,说来也真是有缘。我是来请竹安君帮忙打听莲花仙子与星雯妹子的下落的。”玉雯瞟一眼祝礼,又继续说:“上次我与余红仙子小姐一道来时,竹安君曾带我们游过小兰山。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便爱上了小兰山。这次一进竹安赛门,也不知为什么,首先便想起先来小兰山玩,观赏那漫山遍野的碧嫩翠兰。一上小兰山,就碰到祝义将军哭坟,我因好奇,就躲着偷看。没想到这一看,把假坟里的芳魂引出来了,自己也反被芳魂勾引到小兰洞了。听了芳魂的长篇凄慘而缠绵的倾诉,感动得我流干了泪珠儿,将来只有高兴的份儿再没有眼泪儿可流了。”玉雯说罢,又滚出两颗热泪来。她有生以来,算是今天流了最多眼泪,也许这两颗热泪,真是她今生最后的珠泪了。因为她确实找到一位好郎君,一生一世都非常美满幸福。此是后话。
“看你说得这般可怜,玉雯妹!你一天就流了一辈子的泪?但愿你的情郎一生不会让你流泪,叫你快活一辈子,享福一辈子。礼弟,你说是么?”白兰花听玉雯说的可爱,便一语双关地问了礼弟一句。
“是的,兰姐!”祝礼听兰花姐问他,肯定地答:“我是玉雯姐的弟弟,一定做到让她一生快乐,一生高兴。谁惹玉雯姐姐生气,我都要像二哥保护兰花姐姐一样地保护玉雯姐!”祝礼一副天真憨厚的样子。
“对,对!就是要这样!”白兰花笑着说。礼弟提到他的义哥,她虽装作没听见,但在心里头不知有多高兴哩!
“礼弟,快领我到竹安殿见竹安君去!”玉雯怕天真的礼弟说出更多使她难堪的话来,赶忙岔开话题。
“玉雯姐,这就走!”祝礼起身转向白兰花,“兰花姐,我们回竹安殿了。你在此安心练功,两个月后,我与二哥和玉雯姐接你回去!”
“好的,礼弟!”白兰花含着泪儿送祝礼与玉雯出小兰洞口,说声“珍重”便自回洞练功去了。
“姐姐!”祝礼与玉雯姑娘出了小兰洞,路过小兰山假坟边时,又想起“保山”的事,便想问个清楚。
“礼弟,什么事?”玉雯姑娘含笑问。
“刚才兰花姐姐说要给我做保山,我想问个明白,你就克礼弟多嘴多舌的,到底保山是什么?刚才礼弟不敢再问,现在这里没有人,你就开恩赐教礼弟吧!”祝礼傻愣愣地说。
玉雯姑娘听了,耳红过背,心头怦怦直跳,心想礼弟现在又提起这话,乘这里没有人,倒不如挑明了,看他如何表态,也免得回冠豸仙山时犯着一头热的单相思。
“姐姐,怎么不走了?”祝礼见玉雯姐站着欲语还休的样子,“姐姐,解说一下保山也这么难么?”他真不知道女儿的心,只知一股劲催着。
“我问你,礼弟!”玉雯姑娘问,“祝义将军爱不爱白兰花姐姐?”
“爱的!”祝礼冲口而出,“非常爱的!玉雯姐姐,我二哥三年来,日日夜夜长吁短叹,可没有快乐过一天。”
“那么,我又来问你,兰花姐姐爱义哥么?”
“当然爱的。你刚才没看见兰花姐姐眼泪汪汪么?”
“那么我再来问你,礼弟!你刚才说要像义哥保护兰花姐姐一样地保护姐姐,不让姐姐生气,是真心话么?”
“是的,姐姐!谁敢欺负你,礼弟就与他拼!”祝礼斩钉截铁地说。
“那么礼弟,若有朝一日,你欺负姐姐,又怎么办呢?”
“我不会欺负姐姐的。怎么会呢?若是礼弟欺负姐姐,天打雷劈好了!”祝礼发誓说。
“谁要你发誓了。”玉雯听礼弟发了重誓,满心喜悦,“礼弟,你听我说,保山就是月下老人。义哥与兰花姐的姻缘,就是月下老人牵的线,帮他们做媒的。”
“姐姐,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人给二哥兰姐牵线啊!”
“刚才兰花姐姐要给你做保山,你不是亲耳听到了?你还问哩!”玉雯姑娘车转身,背着礼弟低着头红着脸说。
“好姐姐,礼弟知道了!”祝礼跳到玉雯姑娘面前,一头伏到玉雯姑娘怀里,“姐姐,礼弟知道了,知道了!礼弟一生听姐姐的,绝不叫姐姐生气,受委屈!姐姐,你答应么?”
“姐姐早就答应了!礼弟!”玉雯姑娘紧抱着祝礼喃喃地说:“组姐心中只有你,只有你……”
……
祝礼与玉雯回到竹安殿,见过竹安君,说明了来意。竹安君答应帮助寻找莲花仙子与星雯姑娘的下落。玉雯与祝礼依依难舍,便留竹安寨玩了几日。祝礼整日整日地相伴,与她形影不离。玉雯娘着着实实地愉愉快快地玩了几天后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祝礼回冠豸仙山去了。
白兰花自遇见祝礼与玉雯姑娘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所以擦护眼功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原来练功之人最忌分心,一分心就走神,一走神就不能聚气,气一散就难通关穴。特别是眼功,最难通络的,白兰花一去了心病,凝神聚气,打通关络,练功的速度自然大大加快。
一日,白兰花功行完满,护眼功已练就收功了。正在为与义哥相见在即,报仇有日而高兴时,忽听洞顶山崖上有打斗声。白兰花感到奇怪,便起身出洞观看。这一看非同小可,只见不远处一个青年男子被一个黑老汉打得摇摇欲坠。白兰花运神一看,这个男子正是自己梦萦牵挂日夜想念的义哥。白兰花二话没说,立即飞身向前,一掌便向黑老头打去。这一掌叫开碑掌,力道犹如开山劈石。那黑老头听风辨器,知道此掌厉害,不敢硬接,车转身连闪三步才避开掌风。白兰花得势不饶人,一连运起连珠三掌向黑老头当胸击去。黑老头连连后退,这时白兰花已挡在义哥的前面了。
“义哥,快退下!”白兰花刚招呼完义哥,就见黑老头双掌一挡,举在胸前,一股冷风袭向她的双眼。白兰花知道这就是发气啄目功,心想今天正是试功之时,于是运真气护住双眼,盯着两眼去迎接黑老头发出的阴森冷气。
那黑老头发来的阴森冷气,一到白兰花的眼前,即被她的真气敌住。慢慢地,冷气化为暖气。白兰花知道护眼法成功,心内大喜,体内的真气也随着大大增强了。
黑老头发功两刻时间,已累得一身汗淋淋的,不知进好还是退好。进吧,打斗了半天,体力已消耗了很多,刚才的发气啄目功,更使他消耗体力;退吧,这女子的护眼功初练成功,如果不把她废掉再让她拖些时日,继续提高功力,将来便可能变成自己的克星。可恨祝义连日来,守在此山头上,不让自己寻洞,不然她尚未练成功前便可破洞诛之。
白兰花知道面前的劲敌就是双头鸦雅森。因为发气啄目功只他独有,天下无双。一时,新仇旧恨齐涌心头:新仇即是他打伤了自己心爱的义哥;旧恨就是满门惨死在他手里的家仇。
祝义见双头鸦与纹妹相持着,慢慢凝聚真气于丹田,乘雅森只顾纹妹之隙,聚气于掌,一招“掌劈华山”,倾注全身力气狠命劈出。雅森正自抗衡着白兰花,发现祝义拼命击出的一掌,犹似泰山压顶,知道自己无力抗击,于是纵身上空,化作双头鸦,飞回马头寨去了。白兰花收回眼神运功于掌,正想一个劈空掌向双头鸦劈去。忽见义哥摇摇欲倒,她心里一惊,马上收回玉掌,纵身到义哥面前,双手把他扶住。
“纹妹!”
“义哥!”
祝义叫了一声纹妹,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须知这一声纹妹,叫出了多少辛酸与苦涩!叫出了多少悲伤与眼泪!叫出了多少相思与希望啊!
“义哥,义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的纹妹在这里!你的兰花在这里!”白兰花见义哥吐了一大口鲜血便晕过去了,于是一把抱住义哥,一叠连声呼唤。
祝义在兰花的怀里毫无反应,白兰花见义哥面色惨白,奄奄一息,急忙把他移到背上,向山洞奔去。她将义哥背回小兰洞中后,把他平放在石床上,然后帮他脱去外衣,细细察看全身。这时她才发现,祝义虽无外伤痕迹,内伤却严重得很。这是内部大出血所致,只有发气通关止血才能脱离危险。
白兰花关起洞门,搬条凳子坐在床前,全神运功送气,注入义哥的血海穴,止住内出血。
一个时辰过去,义哥的内出血终于被止住。白兰花却累得满头大汗,浑身无力。她坐在床前运功休息,过了一个时辰,才逐步恢复精神。于是,白兰花搬来大石块,把小兰洞的洞口封好,仅留着一个气孔。
要知白兰花如何治好义哥的伤势,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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