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雪暖风情,换你衣襟带花
奶奶常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想,是房顶上的炊烟再也没了你的味道时吧。因为你说过,我长大了要有一座大房子,不会有泥土赖在裤腿上,也不会有老油凝固在气息里。
于是抓着青春的尾巴,开始学做一个精致的女孩。慢慢才发觉,再也嗅不到了你的味道,老油与时光搅拌的味道。
你常说,我是您最宝贝的孙女儿。我习以为常,不曾珍惜。如今,我长大了,开始把您当成我最宝贝的亲人。您病了,把我喊成妹妹的名字,把哥哥喊成我的名字。您一不小心忘了我,却还记得留着最好的东西,等一人放假回家。
“钱还够花吗?”一句简单的话,却越来越沉。我说的放假日期成了您每天心心念念的事。糊涂的您,一天撕了几页日历都不记得。还未过元旦,您已迎来了大年新寒。
多少个沉重的黑夜我诚心为病中的您祈祷,说了多少句“请时光善待你”。很多次被您的病情吓到,哭倒了整个宿舍的人。多少次在电话里变了身份,却还跟您聊的高兴。我不在乎您记不记得我的存在,我只知道您听着我的声音很开心。
奶奶,二十余年里您将我捧在手心里小心照顾,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我在您沾满油泥的围裙下长大,在熟悉的不过是你的味道。谢谢您替妈妈善待我的生命,让我不哭不闹的成长到如今。即使您忘了我,我依旧不哭不闹,爱笑如往,会坚强!
现在,门外庭前再也没了雨浸枯木后生出的木耳,雨雾缭绕中也没了您在泥泞中穿梭的背影,那条鱼儿乱窜的小河早已枯绝。几双粗糙的大手将我送出村落,多少支撑我走远的力量却渐渐萎落进乡愁的梦里。
今日的呼市素雪盈盈,像极了那时光里的故事。我站在苍白两岸,珍惜每一年的雪,珍惜每一年的人和事。因为一不小心,这个幸福正浓的故事已经落幕,而你再不是那主角,策马扬鞭不过是执柳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