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风筝在天上飞,地上人儿在地上追……”苏打绿的一首《无与伦比的美丽》唱醒了我对风筝那尘封已久的狂热。
开封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爱风筝的城市,不仅制造风筝的技艺高超而且年代久远。在阳春三月的几乎任意一天,只要抬起头,都能领略到各式各样风筝的靓影,这自然也得益于开封那从不失约的风。风筝在古代人民的娱乐生活中就已占据了重要位置,俗话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那时它还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叫“纸鸢”。春日多风,阳光和暖,衣衫轻便,男女老少外出踏青,带上一个自制的纸鸢于郊外旷野中浅跳奔跑,看纸鸢于天之际,云之端对自己微笑。另外,清明节也有放纸鸢的习俗,此时人们多将自己平日里所遇晦气之事写于纸鸢上,待它轻飞上天,漫步云端之际剪断丝线,纸鸢便就此作别,不复重见,古人称之为“断鸢去晦”,认为放飞纸鸢可以放走晦气,消灾解难。
我从没有舍得放飞过我的风筝,即使它飞入云际与其他风筝遥相呼应时并不是最美的那一只。我一直执着地认为放风筝实质上是在放一种心情。一种在春日暖阳包围下,和风的轻拂下人所特有的一种慵懒、轻松、闲散、舒适、自在的心情。我总是习惯于跑到东操场那片我认为最空旷的地方去放,有时自己一个人,有时拉上一两个性情恬淡的好友。因为放风筝这事可急不得,恼不得,风筝也是有小脾气的,稍一急躁,它便撒腿就跑,实在是惹它不起。好在开封的风向来是不用费心的,也是首次发现开封的风竟也会如此地善解人意,这时便不再责怪它吹乱我的头发,不再气恼它留给我薄薄细沙。刚系结实风筝线,只往高处一扬手,风筝便识相地飞了起来,并没让我花太多的力气,就已冲上云霄,看着线盘急速地转动,我甚至有点兴奋,买的线不多,风筝飞得也就有点偏低,像一个初见世面的孩子,不敢走得太远,不敢飞得太高。
南风徐徐,很是稳定,兴奋了老半天的我也感到有一点疲倦了,戴上帽子,枕着挎包,躺在草地上,一只手扯着线,一松一紧地送着,一只手替脸遮挡着阳光,又不自觉地哼起了苏打绿的歌,“……你若担心我不能给,你有我的蝴蝶。我若担心我不能飞,我有你的草原……你形容我是这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我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其实对歌词并不太懂,只是觉得很有意境。此时双眼放松地望着淡蓝天空下我那长尾飘飞的纸鸢,很舒心的感觉,闭着眼静心地去听,仿佛还能听到鸢尾摆动的簌簌声。没有“断鸢去晦”的勇气,但是有“飞鸢去晦”的决心,我把这半年积攒下来的闲愁杂绪都寄托在这长尾纸鸢上,放飞它的时候也放飞了我的心情,它在空中摇曳,任风侵袭,但愿每一次春风掠过时,都能带走草地上我这放鸢人的一些愁绪,待到纸鸢归来,重回草地时,只剩下满身的阳光与暖意,当然还有风的气息,让我可以嗅得到,感触得到的那种幸福与满足。
每一种沉重的放飞,带走我的不安,带走我的烦躁,带走我的坏运气;每一次唯美的归来,带给我淡雅,带给我静谧,带给我风的心语。四肢舒展在暖暖的草地上,看纸鸢在天空执着地飞转,心情舒畅极了,渐渐爱上这种悠闲,开封人才有情趣慢慢领悟的悠闲。慢慢闭上困乏的双眼,满心唯存天上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