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六点半,一阵清亮的鸡鸣声划破城市寂静的天空,远处接着一阵鸡鸣,再远处,同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只不过声音更小些,一定是从远处传过来的。
从校园毕业以后,生活在城市里,城市里一般不容易听到鸡鸣声了。腊月二十多,又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想必是快过年了,有的家里会囤一只公鸡,在过年的头一天杀,象征着来年红红火火。
我很喜欢听公鸡打鸣的声音。小时候父母工作所在矿山在山里,那是一个与陕西接壤的地方,是四川的边境。矿上有很多工人,大家居住附近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子里。那里是一个小小的盆地,房子坐落在平地上,四周见山,周边都是村庄。每到清晨,就能听到此起彼伏公鸡打鸣的声音,特别有烟火气息,随后四周零星的村庄会升起袅袅炊烟。矿山的人们都起得很早,开始忙碌了。整个矿山的人几乎都互相认识,在屋子里就能听到街上的人相互寒暄,有时女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笑声能穿透一座桥。孩子们在坝子里嬉戏,声音在楼房的顶层都能听到。记得上小学时,每天清晨起床几乎都会听到鸡鸣声,仿佛在讲那个闻鸡起舞的故事。我们在这声音中穿衣,背上书包去上学,这声音催人认真学习,不断上进。
上高中以后,我去了异地,从家乡去到外边的世界,只隔了一趟绿皮火车。这趟火车只要坐上一整天,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列车从早上六点开始出发,开到晚上十点。要乘上这趟车,我们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每次起床时,周围的房屋等还没亮,陪伴我的就是此起彼伏的鸡鸣,以及那岿然不动的路灯,洒出柔黄色的灯光。出去上学,远方的路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也许会遇到陌生的人,结交成为新朋友,发生新的故事,这声音,就好像告诉那些远行的人,去吧孩子,这是新的一天,用你的勤奋去创造属于你的明天。
上大学时,住在学校寝室,很难听到鸡鸣声。校园生活是丰富的,功课不那么紧张,也有时间去发展新的兴趣爱好,一学期回家一次。看过了大城市的丰富多彩,看过了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人,回到家乡,这里是安静的,没有什么灯红酒绿,也没有什么莺歌燕舞,这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放假回到家乡,平时十一点睡觉的我,竟很自然地九点钟就睡觉了,睡得很香,这是一处宁静之处。清晨,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鸡鸣声,随即那些早起的人儿依然不变地开始忙碌起来,上班的上班,买菜的买菜。我闲散地躺在床上,虽然醒了,但总想多睡一会儿,好好感受下小时候的那张床。这样躺着,用耳朵感受小村的活力。
现在,我定居在城市里,平时偶尔能听到一声鸡鸣。但每到快过年时,就特别明显,鸡鸣声会变多,仿佛在说,快过年了,快过年了,游子要回家了。听到这声音,我的心能回到那个幼时上学的清晨,那个中学时离家的清晨,那个长大后闲散的清晨,我的心就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