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氤氲下的长安城,总有一番别致的美。
今天是残残去北京整整的第三个夏天。
还记得向阳认识残残的那天,是五年前师大路的报摊前。
那时的南门,还没有灯火通明的隧道,彼时的顺城巷,大冰书里“那时丽江”的老板还没有换。
“喂!老板,这本《动物凶猛》我要了。”
“老板,我也要这本书。”
“不好意思,咱们这本书就剩一本了。”
“你是女生,让给你吧,我可以去汉唐书城买。”残残淡淡的笑着。
“好呀,不过你不用买啦,我看书很快,我看完可以借给你,没想到你也喜欢王朔。”那是向阳对着残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其实第一眼,可能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微胖,喜欢穿白衬衣的少年。
残残原本不叫残残。这个外号是向阳给他起的,用向阳的话说,是为了纪念那些残残愿意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的岁月。
向阳认识残残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从高中好到大学四年多的男朋友,可往昔再多的甜蜜,也抵不过初遇时的怦然。
她们谈论诗歌,小说,讲述人文,政治。
有时候,可能是向阳说得多些,残残坐在她旁边,笑着听她说一些或者稀奇,或者古怪的故事,连点头时的每一句附和,都充满了宠溺。
残残不擅表达,他曾写诗给向阳:
向阳,是花。
在我这,向阳,是你。
是初见时的动物凶猛,
是球场上的狠狠拳头,
是入眠时的轻轻呓语,
是你给我,
是我给你,
从不变的爱。
“残残,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残残吗?不是因为你真的脑残,是我看到我前男友站在操场上,一个拳头挥到你脸上你的从容淡然。你这个傻蛋!凭什么不能还手啊!!”向阳看完诗,笑着狠狠骂残残。
彼时的残残,什么都不说,这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傻傻笑着。,
时光很短,短得还不曾缅怀,就已是流年。
残残要出国留学。
“能不能不去!或者等我半年。”向阳哭着梨花带雨,问他。
“不行,家里都安排好了。”
残残走的那天,没有告诉向阳。
开始的时候,每天都会视频,越洋电话。
可是,时差和人心一样,要的不仅是电话里的几句安慰,还需要耳鬓厮磨的陪伴。
当残残听到国内朋友提起向阳和另一个男孩子牵手漫步在校园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半个月没有和向阳联系了。
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也没人接。残残如同发了疯一样,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回西安,甚至他连回国的机票都订好了,可就在他抵达机场的时候,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默默地去退了机票,望着遥远地东方,静静地说了句:再见。
而后,每每有朋友问起残残:你和向阳怎么分手了啊?
残残总是笑着说说:“我不好,不能陪她,就这样吧。”
向阳出国的学校和残残国外念得是同一家。
不同的是,向阳是带着男朋友出去的,残残在学校偶尔能看到向阳和她的新男朋友,可他从未上前,甚至于从那天默认分手起,残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向阳。
“世间的爱情,最长情的大多都是陪伴。”这是残残喝完酒和我们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他可能一直爱着向阳,可却丧失了表达爱的能力。
离开了向阳的残残,终于完成了学业,残残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向阳发了条短信:”花儿,你好么。“
“我等了你三年,你连争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么!我恨你!“向阳的回复决绝狠厉。
残残看着向阳的回复,笑着哭着,登上了回国的班机。
今天是残残去北京整整的第三个夏天,今天残残听得歌是谢春花的《借我》,歌里说:
借我十年,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借我孤绝如初见。
可即便借来了,回不去的,终究还是遗憾。
向阳,是花。
在我这,向阳,是你。
是初见时的动物凶猛,
是球场上的狠狠拳头,
是入眠时的轻轻呓语,
是你给我,
是我给你,
从不变的爱。
残残又翻开了那首小诗,淡淡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