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蛊毒?

我的老家,在德宏一个叫陇川的地方。是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不过我是汉族,我们叫连队,周边除了连队都是喊的寨子。就是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的:我二十一岁时,正在云南插队。陈清扬当时二十六岁,我在山下十四队,她在山上十五队。

后来我看过了,十四队十五队都在我们陇川。咦,我老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好多次,我和你在一起都走过神。不过强子,我原本是想过带你去看看的呢。

我喜欢强子,也没有多久。两三天吧?

强子。说完这些话,我应该就能真正的忘记这看似甜蜜..,或者是我自以为甜蜜的两三天了吧。


你说过,我就是四瓶啤酒的量,我牢牢的记住啦。所以今天我喝了三瓶,雪花勇闯天涯 。可是,我怎么会觉得,三瓶也不行啊,怎么就有种克制不住的感觉呢?这也太夸张了些。是什么蛊,药性这么强呢?


真的,我冥思苦想,日夜难寐,最终只有一种可能,我莫非是中了蛊毒?你说是两天,48小时。嗯,其实,我比你多喜欢了一天。在我心里,是三天,72小时。我,用了72小时全心全意的喜欢你。然后,就一直在忘记你的路上,努力着,彳亍着。


我,实在不想让你知道,居然有人这么喜欢你。


我,实在是不想再想念你了啊。


算是一个纪念吧,因为我终有一天,应该是不会记得,也不会相信,在已经不再年轻的时候,自己还会这样奋不顾身的喜欢一个人,和你恋爱了48小时。


小时候,傣族同学就经常告诉我们,我们傣族会“放歹”,也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的“下蛊”,你们汉族不要乱惹我们。有很多神奇的故事,比如说,你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如果你没有及时道歉或者啥,你就会腿上生个疮;或者你丢了什么东西或者牛走失了,你去请会的巫师看看,他会告诉你,记几点钟,在什么方向,你会找到你丢的东西。最有名且浪漫的蛊毒,当属情花之毒了吧。《神雕》中有一回这样写:


杨过接过花来,心中嘀咕:“难道花儿也吃得的?”却见那女郎将花瓣一瓣瓣的摘下送入口中,于是学她的样,也吃了几瓣,入口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正感心神俱畅,但嚼了几下,却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要待吐出,似觉不舍,要吞入肚内,又有点难以下咽。也细看花树,见枝叶上生满小刺,花瓣的颜色却是娇艳无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问道:“这是甚么花?我从来没见过。”那女郎道:“这叫做情花,听说世上并不多见。你说好吃么?”


女郎道:“情花的果实是吃不得的,有的酸,有的辣,有的更加臭气难闻,中人欲呕。”杨过一笑,道:“难道就没甜如蜜糖的么?”


那女郎向他望了一眼,说道:“有是有的,只是从果子的外皮上却瞧不出来,有些长得极丑怪的,味道倒甜,可是难看的又未必一定甜,只有亲口试了才知。十个果子九个苦,因此大家从来不去吃它。”杨过心想:“她说的虽是情花,却似是在此喻男女之情。难道相思的情味初时虽甜,到后来必定苦涩么?难道一对男女倾心相爱,到头来定是丑多美少吗?难道我这般苦苦的念着姑姑,将来……”


你看,我又走神了。2021年12月27日,我主动和你打了招呼。2021年12月29日13时52分你加了我,没到半小时,我一共说了8句话,你一共说了10句话。你说你才发现我工作地是云南,你只限定成都的。你说祝我早日脱单。我当时有些遗憾,但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风度,表示了感谢,并说了同祝。2022年1月14日,你忽然问我:春节在成都过?情花毒,是从这6个字开始的么?应该不会吧?但是我说要回云南以后,鬼使神差的马上说,我们保持联系怎么样,我真的有点喜欢你描绘的有关爱情的样子。跟我想的一样。我一直是矜持的,骄傲的,我甚至不知道这句话我怎么打出来的,你说你找不见我微信了,我是知道你是哪个的,因为我很少很少会和谁留微信,我记得你,强子。我找到你微信给你发了一个信息才知道你竟然把我删了,你说你只对未来的媳妇专一,我竟然有点甜蜜,心想,你就该是这个样子啊,不能随便留别人的微信。


1月14日17点,我们又重新加上了微信。


彼时,我应该还是正常的。


第二天早上十点。“分析老公用这套?还有天理没有”。


大概这个点开始吧?我的脸就忽然烫了。就是那种云开雾散的感觉。嗯,就像去稻城。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忽然就听到别人喊,五色海到了。不是有多美,就是所有高反,所有辛苦都不见了。心头又是酸楚又是甜蜜,呵,原来他在这里。忽然很感谢自己,坚持了那么久没有放弃。路上有人递过拐杖,递过氧气瓶,递过双手,我没有歇息,我终于看见你。就像在沙漠上,我留住了宝贵的水,直到遇见你。


我大概是1月17日13时在你公司楼下见到的你。大概是当天晚上23时左右和你分开的。哦,也有十个小时了呀。


有没有人相信啊?一个41岁的女人,不是21岁哎。仅凭你写的几段文字,就毫不犹豫地喜欢你,觉得你就是我想要的人。当时闺蜜问我你多高,我完全不记得,虽然我看了好几遍你的资料,后来你说你没有173(我当时的条件),我毫不在意,觉得你就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给闺蜜发了你照片,她说你真是爱情观契合了,我笑:对啊对啊。没有见面之前,你要我签订不平等条约,说以后每年春节要去你家过,其他日子都听我的。你知道不知道,答应这种条件,我相当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但我依然知道我会答应你的。这得有多神奇,真的只有中蛊一说,起码是中了情花毒才有可能解释得清楚了。于是,1月17日上午,我特别慎重地喊了你,说,我应允你了。


后来你也告诉我,你还专门收藏了。


你还说,不平等条约,我以后不是有得签么。


呵,强子。你怎么知道啊,我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啊。我并不是假意答应,我是真的应允你,想了很多种解决办法,心想势必要让你和你爸爸妈妈,每个春节都开开心心地过。也要安抚好我爸爸妈妈,让他们高高兴兴地看着我们幸幸福福地过着。


当时,我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异地我也有勇气去想办法。


期间,说起车子啊房子啊。我什么都觉得正常。我甚至不关心这些。你还一度误解,以为我没有想真正和你在一起,所以才表现地毫不在意。不过也奇怪,作为一个41岁的老女人,我为什么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呢?反正,是你就好了啊。车子房子你都有能力的啊。


这,确实是中蛊的症状吧?


我们在一起满打满算,10个小时。其中,你看我吃抄手,大约半小时;在你公司喝茶,大约四小时;然后,你带我吃火锅,喝啤酒,大约三小时;我喝了酒,非要跑去你家,和你儿子说了大约十分钟的话,后来你送我回了办事处,大约11点自己又回去了。期间,你亲过我嘴唇两次,额头一次。我不是卫道士,但也还算保守。之前有热心亲友介绍过,因为说交往一个月手都不能牵就泡汤了。


喝酒的时候,你说,媳妇,来,喝酒。


我打过你的一次电话,你接起来说,媳妇。


你第二天早上,说你佩服自己的定力,说特别想留下,想和我做爱。但是你不能趁我之危。


哎,如果你做了,我会配合的耶。


不过,那样你会不会误会我特别随便呢?我只是觉得,反正我是你媳妇儿,不是应该的么。虽然我实在还喊不出“老公”,内心还是觉得有些太快了。你也太厚脸皮了。谁答应就做你媳妇儿了啊。


之前说了,和你在一起我老是走神。比如,在去吃火锅的路上(你说看到我老是写吃火锅吃火锅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带我吃火锅,笑^^)你大概在说着收入问题吧?我想的是,以后我去你家,和你爸爸磕个头,不知道会拿到多大的红包啊?在和你喝酒时,我想的是,这朋友的酒量,还这么豪爽的性子,带回德宏我要怎么保护他呢?完了完了,唉,山东人。还是一个酒量那么菜的青岛人。我只有直截了当说,各位亲朋好友兄弟姐妹,你们饶着他些,看看他这身材,小妹实在背不动啊。我还脑补了下: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下雨天,把珍藏的滋阴壮阳的药酒拿出来,笑盈盈在你耳边说:大王,来喝药了。


我唯一特别专注的一次。是17日上午,你和我讲三观。讲林语堂先生和林太太廖翠凤的故事。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眼睛都不敢多眨地看着你一句一句地讲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字。差不多一个早上。忽然生出岁月静好,恋爱甚甜的感觉。


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呢,我也一次又一次复盘。


你说你喜欢成都的青石桥和送仙桥。哦,送仙桥我知道,一个古玩市场。我也喜欢逛古玩市场、花鸟市场这类零零碎碎又很有趣的地方。就像我喜欢去博物馆一样。想象着几百年前或者几千年前,我面前的这个东西,不知道是谁用过,他当时是什么场景是什么心情上面会不会有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我有没有可能会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会不会我拿着这个东西,比如一个扳指,一只手镯,或者一支头钗,就会不小心触动时空按钮,穿越到那个时代?或者一阵波纹之后,就像看水幕电影,就能看见关于这个物件的故事,看到他们的悲欢聚散?


你说,你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没想到世界上又另外一个人居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也是耶。


彼时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我偷偷想,会不会有一天,我穿着白衬衣牛仔裤,在送仙桥古玩市场,伸手拿向一个老物件,碰到另外一只手,抬头看到你的眼睛,亮晶晶望着我说,啊,你怎么也在这里?然后,我们就这样相遇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还喜欢桥,大大小小的,木头的,竹子的,石头的,一遍遍走过去,再走过来。唔,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我以为,我会和你走过很多很多桥,一遍又一遍。


那天,我看到日历说是小年,心想,他应该回到老家了吧。


那天,我去熊猫基地,路上有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我捡到一块跟你办公室里放着的很像的一块,心想,他大概也是喜欢这样的吧。


今天我回到德宏了。


以为,成都的故事,大概终于告一段落了。之前中的蛊毒,药性大约也差不多散发完了。


可是,我喝了酒,又不可抑制地写下这些。


我老是患得患失,寻找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的蛛丝马迹。


我想,如果那天我换一句话告诉你:其实我只是特别想让你看见我跟你说晚安之后再睡去,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生气,就不会再删了我呢?但闺蜜怜悯看着我:不不不,迟早你都会说错话的,迟早你都会被删掉的。这不过是他对你的仁慈罢了。


也不是耿耿于怀,就是意难平:特别想知道究竟我是不是真的中了蛊毒?可是,就算有蛊毒这种东西,不应该也是我,一个来自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女子给你种么?

罢了,罢了。也差不多了。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从今而后,你去你的二仙桥,我走我的成华大道罢。


强子,再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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