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09 你好,长沙,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下)

拖延症患者终于写完(下)了,然而,这次又又双叒叕没写完o(╥﹏╥)o,到时候再补一个【尾声】吧。

为了衔接顺畅,我把上一篇的尾巴挪到这里当开头了。

终于等到了上课,雨师站的位置离我很近,我又没办法一直低头不看她,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被看到”来得这么快。

“好我们上课了,上节课我们……”

“上一节课我们讲了汉代诗歌中楚歌体的发展以及它对七言诗发展的影响……”

第一个省略号,是我一个不小心和雨师四目相对之后,雨师停顿了五秒钟左右的时间,而第二个省略号则是整节课的内容。

对,雨师从看到我到认出我再到消化适应这个“意外”总共只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调整之迅速,不愧是舞台型选手。反倒是我,心脏像突然跳了崖一般,呼吸也仿佛停滞了几秒,极力控制着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一点。

那一刻,我不知道她有几分惊讶,我只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她。

心跳,是骗不了人的。

被看到的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影响雨师上课,几分钟过后,我就发现我多虑了,杨老师还是那个一到讲台上就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杨老师,一旦进入状态之后,我完全感受不到雨师讲课有什么异样,和平时有什么不同(说的好像我平时听过她的课一样o(╥﹏╥)o)。

但是!自从杨老师看到了我,我就觉得她在刻意“躲”我!一开始明明在靠近我的这一边讲课,自从看到我之后,慢慢就挪到另一边去了,然后就再也没过来了,我想录音都录不到(其实是因为手机录音不太好T﹏T)!

原本听课时的我一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在火车快到站的时候特意换了隐形眼镜),结果人家呢,自从一开始“确认过眼神”后,就再也没有看我一眼!好吧,那么多学生要照顾,她不看我就不看我吧,我只当她看到我会紧张,嗯,一定是这样!

离得远,不看我,这些也就算了,最关键是杨老师躲镜头的本事来得倒是驾轻就熟,雁过无痕。本来想在拍ppt做笔记的时候“顺便”拍一下雨师讲课时的英姿,结果呢,你别看雨师全程没有“正眼”看过我一回,但我每次举起手机人家立马就觉察到了,次次都能在我摁下快门之前顺利出画,结果就是我拍了那么多张照片,只有一张抓到了雨师一个侧影。

这次唯一的一张照片T﹏T

罢了罢了,你要躲我不拍了还不行吗?

大家是不是会以为我全程被雨师吸引而完全没听进去课的内容?

那我必须要告诉你,一定程度上……

是这样的o(╥﹏╥)o

我也不想这样的(⊙︿⊙),课前没预习,也没有书,这节课讲的是汉乐府,大部分提到的例诗我都不熟悉,雨师又那么美,还总是犯规唱歌,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o(╥﹏╥)o

你若是让我总结一下这两节课的主要内容,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应该是上了两节以汉代为主的中国古代流行歌曲歌词鉴赏课,来之前我真的只是以为自己是来上中国古代文学的,结果没想到妥妥地上了两节音乐课,上完才觉得,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民谣歌手果然是有道理的。

其实大部分的汉乐府诗歌对于我来说都是很陌生的,我对汉乐府的认识,不外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孔雀东南飞》、《木兰辞》,外加一首《白头吟》,就《十五从军征》一首,还是前一阵在赵冬梅老师的国史课程中才听到的,至于这些诗歌的所属分类,演奏方式更是毫无了解,而听了这两节课的内容,才算是真正对汉乐府诗歌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尤其是那些我不熟悉的乐府诗,让我知道了原来古代的流行歌曲这么有趣。有男朋友有二心之后痛斥渣男并坚决分手的,还有在山上偶遇前任丈夫还要问人家现任怎么样的,这里忍不住多说一句,那个男的也是绝了,比较前任和现任纯粹是站在招织布工人的角度上,一点看不出来他是在比较老婆;最有意思的莫属“咸鱼的寓言”了,就是一只鱼不小心变成了咸鱼干之后,再次过河想起自己悲剧的“鱼生”,伤心流泪,悔不当初,于是写信告诫自己的小伙伴,出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像自己一样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捉了去变成咸鱼干了,而这首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寓言诗,却很鲜明地反应了东汉末年,那个“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时代人们普遍的生存困境。

其实对我来说两节课的信息量还是非常大的,所有的例诗我没办法一一详述,讲一下我听雨师课的总体观感吧,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雨师讲诗不止是讲诗,更多的是在讲人情,讲你、我、他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会经历的人情世故,世间冷暖,让每一首诗不止是有那些技巧、格律、典故,更多的是有人情味儿,就仿佛是在写我们身边的故事,距离我们并不遥远;雨师讲课,风趣幽默,通俗易懂,深入浅出,对于我这样的门外汉可以说是非常友好了,雨师常常会从我们身边的例子出发来讲陌生的诗词概念,比如讲到“相合大曲”的“一唱众和”,雨师说就有点像我们今天流行的人声伴奏,原本生僻的概念一下子就有了具体可感的印象;雨师还爱唱歌(诗),之前说了嘛,这毕竟是“音乐课”,光学歌词怎么能行,雨师讲着讲着就要唱两句,自己唱还不算,还要拉着学生一起唱,这样让整个课堂的互动感非常强,氛围很活跃,总之这两节课听下来啊,我十足变成了一颗酸柠檬,实名羡慕在场所有学生。

当然,我还是要忍不住说一件事,我曾经以为雨师这样的课不会有人不认真听讲,但那天坐在我右手边,与我只隔着一个过道的男生就几乎全程没有听讲,从一开始上课我就发现他拿着一本《银河帝国》在看,一直看到下课。当时的我并没有像以前那般愤怒,只是有点替他遗憾,《银河帝国》是很好看,可这样的书什么时候不能看呢?但雨师的课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啊!后来想想,我这般的替他“遗憾”却着实有些自作多情,人家未必觉得错过了有什么大不了。只不过若是那个男生知道了,我坐了十八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一晚上都没有睡,赶了两千里的路就是为了他轻易错过的这两节课,不知会作何感想。

上雨师的课,从来不会觉得煎熬,只会抱怨时间过得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居然就下课了,大部分的学生都飞快地收拾东西跑出了教室,估计是要赶去食堂抢位置,只有我,呆坐了好一会儿才从课堂的氛围中走出来。

再看看雨师也不着急,一边和第一排的同学交流着什么(他们拿了乐器,我猜他们应该是吟唱团的同学吧),一边缓缓收拾着东西,我很自觉地先出了教室,在教室门口等她。不一会儿她便和第一排的那几个同学一起出来了,问我我怎么过来了,说实话我当时太紧张了,以至于我几乎忘了我说了什么……

雨师让我先在那儿等她,她应该是要和那几位同学去安置那些乐器。请注意,这个时候我的大脑就已经下线了,请原谅我当时真的是太紧张了,就是这么没出息,每次一个人见雨师我都是这个状态,没救了……

我傻站了一会儿,雨师果然就回来了,结果因为跑得太急,手里学生送她的一包东西(我猜是茶叶?)都掉了,然后我看到了也没什么反应,依然傻站着o(╥﹏╥)o,后来想想,如果是欢欢姐,估计早就冲上去帮雨师捡了吧。

雨师一路小跑跑到我身边,我极力假装镇定,控制着随时准备跳崖的心脏,说实话刚开始大部分的对话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雨师问我什么时候到的,我说早上五点多,又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下午五点多,然后,她告诉我她下午还要录制湖南国际频道的一个节目,时间很赶。(这意味着我们可能连一顿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听到这儿我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当然,表面上依然假装毫无波澜,本能地回答说“够了,两节课的时间足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们从二楼走出教学楼再走到雨师的车旁边,这一路虽然不长,但应该还是说了很多话的,之所以用了应该,是因为现在大部分的内容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雨师问了我要不要去家里一起吃顿午饭,我本能地拒绝了,雨师又问我要不要开车带我去食堂体验一下,话还没说完我又拒绝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明明那么想和雨师多待一会儿哪怕多一分钟也好但却好像一路都在拒绝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当时的我在得知自己马上就要和雨师分开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都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雨师给我指她的车是哪一辆,我看到了,又好似没看到,雨师跟我说哪条路可以走出学校,我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

你不会知道,这一路上我有无数次想要扑到雨师身上,抱着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出于成年人所谓的矜持和理性,我都忍住了,可以说,用了洪荒之力。这一路上雨师“埋怨”我好几次,说我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来了,我要是知道为什么,怕是也不会来了。其实在雨师车前站的那几分钟,我也能感受到雨师是有一点焦虑的,我们都不想就这样走了,可雨师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我,只是,我们谁都没把这份不舍说出口,最后就变成了她一直埋怨我突然造访,而我一个劲儿地拒绝再打扰她的生活。

我让雨师快去吃饭,快去做她的正事,不用管我,然后老老实实地沿着雨师给我指的路走了,对,就那样走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再见。

只是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去,雨师竟还在那里站着看我,我跟雨师挥挥手,让她快走,别耽误了下午的正事。雨师也向我挥挥手,终于还是走了。我亦不敢多看她一眼,也赶忙转身走了。

我怕我再多看一眼,就要冲回去赖着走不了了。

这条路,又哪里是好走的,我稀里糊涂地往前走,越走越想她,越走心里越委屈,仿佛这是最后一面那般艰难,于是经历了一个长长的反射弧,都快走到校门口的我突然又转身疯了似地往回跑,跑到我们分开的位置,印象中的那辆车竟然还在,为什么车还在?雨师没开走吗?我之前看到的是这两车吗?难道雨师没有开车走?那她还会回来吗?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再见到雨师,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太阳底下,看着昨晚雨后一地的落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雨师真的走了,我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放她走了,她为什么就真的狠心不管我了……

瞎想了一通之后,最终还是正午的阳光把我给逼走了。

我又返回到了原来那条路,出了校门,手机也快没电了,凭直觉我一路走到了湘江边,看到眼前涛涛的江水,忍了一路的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沿着湘江我一路走一路哭,没有声音,就那样一直止不住地流眼泪,个中委屈,倾泻而下。

那天的湘江水

直到后来,我哭饿了也走累了,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这才告别了湘江去找吃的。

在北方长大的我心情一不好就想吃饺子,于是我放弃了雨师每次回长沙都要吃一碗的米粉,最终选择了一家东北饺子馆点了一盘手工饺子,心里想着,长沙米粉还是留着下次让雨师请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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