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沈阳的雪就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一直迟迟不下。过意不去了,就飘着三三两两的雪花,意思一下。
每天听着新闻里报着全国大范围降雪,连河南、河北等地,都被大雪包围了,只想问一下,沈阳的雪去哪了?
今天早上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屋外银白色的世界,我兴奋地大喊一声,下雪了。
下雪了,我眼前的世界,终于不再是灰暗的,而是银光闪闪的。
下雪了,我又开始思念了!
我在的城市下雪了,你呢?你在哪里?是否比我先看到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01
翻开通话记录,看看最近都和谁通了电话。
我的通话记录上显示的是:工作XX;工作XX;工作XX;工作XX;妈妈。
毕业后,我们有多久没联系了,仿佛我们从未在彼此的世界里出现过,可是每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你。
时光总是不经意的从身边悄然流逝,相遇总是短暂,在我还没想好如何去告别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离别时,那些你很喜欢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对他们说出喜欢的话,就分开了。分开之后,甚至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理由再见一面。
02
我和小水初次见面,是我17岁的时候,那年,我高二。
早上上学的时候又迟到了,乖乖地站在教室门口罚站,不一会儿,班主任领着一个顶漂亮的女孩子,走到班级门口,看着我好一会儿,说道:“进来吧!”
我悻悻地拿起书包,准备进教室,经过那个女生的身边时,被她明亮的大眼睛吸引了。
我回到座位上,听着班主任敲着黑板,对班级里的同学说:“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小水。”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那个时候我和她的距离只有一张桌子。
班主任指着我旁边的位子说,小水,你先坐在第一排吧,听课方便些。
那个时候,我和她的距离只有一条过道。
小水很漂亮,不,应该说很美,漂亮不足以形容她,她拥有着一个17岁的女孩子不应该拥有的美。
小水不爱说话,是她不喜欢和班上的同学说话,班上的同学也不喜欢和她说话,因为同学们说,小水不是个好学生,好学生哪有化妆、纹身、抽烟的。
但是我不管,因为小水喜欢和我说话。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小水拉着我,让我陪她去这去那,即便我从来都没说过。
每次体育课的时候,小水都会和我一起跑步,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体育课吧。
我从来没更多的过问小水的事情,她和我说的时候,我就静静地听,如果她不开心了,她就不会和我在一起,等她没事了,又会拉着我到处跑了。
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单纯的喜欢,小水也说喜欢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很单纯。
高二的那年冬天,是我最难忘的一个冬天。
小水看见天空洋洋洒洒飘下的雪花,她开心极了。她和我说,她在的城市没有雪,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到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她说,雪真的好美啊!
那天我也觉得,雪特别美,是我从来未曾见过的美。
小水说,我是陪她见证人生第一场雪的人,希望以后的每个冬天,都可以和我一起迎接第一场雪的到来。
03
小水昨天晚上逃寝又被宿管科的阿姨抓了,现在正在门口接受班主任的批评教育呢。
下课的时候,我走到小水身边,想安慰她,可是小水一脸不在意的和我讲着如何跟宿管阿姨斗智斗勇的。
我的朋友都让我离小水远一点,她真的是麻烦缠身,天天和班主任横眉冷对。
可是我觉得她们认识的小水,和我认识的不一样。
小水也对我说:“别和我学,你是好学生,是要考大学的人。”
“你不考么?”我问她。
小水没回答我。
后来,班级换座位了,我和小水的距离是整个教室的宽度。从那以后,小水不像以前一样,下课拉着我到处跑了。
但是每次体育课,她还是会和我一起跑步,在教室走廊看到我的时候,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叫我小家伙。
小水和班主任之间的战争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加严重了,而我在学校看见小水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每次看到小水的座位上空空的,我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我又什么都不能帮她做。
即便是小水回到学校,也没有以前爱笑了,以前,她开心的时候,喜欢拉着我到处跑,现在她每天都不开心,所以,便也不找我了。
又是一次许久未见之后,小水刚从校长室出来,我拿着最喜欢明星的贴纸和她分享,但是小水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并无二样。
终于,我不想面对的现实,还是来了。小水转到了其他班级,偶尔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依旧还是那么明亮,只是脸上再也没有明媚的笑容了。
有一次,在教学楼面前,我们两个走了个对面,我怔了一下,快速收回了我望向她的眼神,她什么话都没说,从我身边径直走过。
或许,她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对她避而不及吧。
高三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的身边没有小水。或许她已经忘了,要和我一起看初雪的约定,可是我还记得。
04
小水高考的时候,考上了一所专科院校,我是听隔壁班的同学说的。毕业典礼上,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小水,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明亮,可是却没有望向我。
毕业之后,我通过很多同学打听小水的消息,可是小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都会拍一段视频,想发给她,但是我发现我没有她任何的联系方式。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以为,我们有很多机会,那次她看见我本子上贴着的我的大头贴,说想把这张撕下来,留作纪念,我觉得的是旧的,就没给,心里想的是,再照一版新的给她,或者是,可以两个人一起照一版,可是这些话,我都还没说出口。
如果能够重来的话,我希望她第一次和我看雪的时候,我就应该对她许下承诺;我希望将所有她能记得住我的东西全部送给她;我希望她回到学校之后,我第一时间去关心她;我希望那次在教学楼门前看见她时,就伸出手,给她一个拥抱。
是不是如果我做了这些,我就不会失去她了。
距离我第一次见她,已经11年了,我们分开也已经将近10年了。我知道,她早就已经将我从她的生活中除名了。
可是,我还记得,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儿,那个有一点倔强的女孩儿,那个我还没来得及说喜欢就从我的生命当中消失的女孩儿。
读研的时候,我考去了南方,因为小水的家在那。在那里,一年四季都不会下雪。
可是我依然没有遇见她。
我希望某一年的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会遇见那个女孩儿,有着明亮的大大的眼睛,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
嘿!我在的城市下雪了,你呢?今年冬天的初雪,你看见了么?
如果你在的城市也下雪了,你是否知道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