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

静夜思

是夜,我独自坐在这小院里。

院角有一株树,深秋的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响,几片叶子已过了青绿的芳华,经不起这如刀般刺骨的寒风,随它飘逝,更为这院子增添了凄凉。

面前是井,井口那黑色,仿佛能把我吞没似的。井床在月光的照耀下,把影子藏在自己脚下。原来,以至午夜。

井床前,惨白的月光洒在地上,似是在这地面结了一层寒霜。这寒霜的微光刺痛着我昏花的眼睛,让我感觉更是冷到了心里。紧紧身上陈旧的外衣,似是这般凄苦已有几年未曾体会,上次这般没记错的话还是那安史叛乱之时吧。

呵呵,犹记得我李白,二十有五远离家乡。曾名满天下,恣意狂欢,使贵妃捧砚,力士脱靴。瀑布前,我年少轻狂,心有万丈豪情,“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郁郁不得志,我也曾在王公宴前,挥剑长吟“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与友相聚,无话不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到今日,这一切如过眼云烟,都已经不再回来。

举头仰望,这轮朗月挂于青空之上,同是一轮月,可是再也升不起这是白玉盘的念头。月啊,月!你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这一生作诗千篇,竟有数首与你有关。而你,为何从不曾与我说说话,你就是那么高高在上,可知道我现在多希望有个人能来陪陪我,哪怕随便说点什么。你的光也撒在了我这及胸的胡须上,可是让我这胡须更是白了啊。你还是那么一成不变,可是我老了,我是真的老了,如今算算已过花甲之年。

世人皆以为我定是春风得意。可是我不甘啊,我这一生辉煌过,也落魄过,世间的苦我也算尝了七八分,可我这一生的抱负却还未实现,也看不到实现的机会,就这样在流离颠沛中过去了。这一生,我不甘啊。

世人皆道我才华横溢,可是才华横溢又有何用?如今寄人篱下,这残躯还是用我诗从李璘那换来的。留这老朽残躯又有何用?老了就是老了,都过去了,不该再有那些豪气,不该再有那些妄想。我想回家了,这些年了,也许该回家看看孩子了,毕竟我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个老头子了,回家吧,回家。

站起来,我紧紧身上披着的衣服,抬头又沉吟片晌,转身走向漆黑的屋子。

夜更深了,风更寒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注:《静夜思》应是李白晚年作品,当时李白已年过六旬。此诗是我们学到的李白最早的几首诗之一,文笔简单,情绪却最为复杂。当李白生出“想回家了”的情感时,他已是泄了最后提而不放的一口生气,之后时间不久,行将就木的他因病逝世(“捞月”一说为后人美化)公元762年冬月之后,李白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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