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故梦在旧城

归兮归兮君不知,忆昔故梦在旧城。——题记

“倒计时5、4、3、2、1——新!年!快!乐!”伴着春晚倒计时的结束,紧接着是转钟之后的礼炮声,推开窗,几乎家家灯火通明,院子里的小孩三三两两在放鞭炮,天上布满各式各样的烟花。这是小城以往的除夕。

而随着文明城市的创建,一些老房子的拆迁,早在除夕的前几天,大街小巷便都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共创宁静家园。”的标语。这座小城没有了鞭炮声,春节似乎年味渐淡了,更何况现在几乎人人一部智能手机,除夕之夜变成了守在手机屏幕前抢红包,极少有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那些曾经在院子里玩到凌晨的小孩如今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屋子外面的世界一片寂静,和平时相差无几,甚至静的更加可怕。

1

小的时候经常盼着过年,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嘛,过年可以和堂哥一起放鞭炮,晚上和小伙伴在楼下各种嬉闹。那时即使年年如此往复,也觉得很有趣,毕竟小孩子的乐趣就是那么简单纯粹。可惜这样的乐趣还没来得及等我长大,就在文明城市的创建和老房子的拆迁中消失不见了。

自打我记事开始,就经常和一群发小在家附近的老宅区玩游戏,像捉迷藏,猫捉老鼠,三个字啊……那些能想到的游戏几乎都玩了个遍,甚至有时玩到饭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记得最开始发现那个老宅区的时候,我的发小姗姗,一边冒着回家晚了的风险,一边和小伙伴们说“等我吃完饭了再来玩,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秘密基地了!”。夏天的傍晚,总会有一些老人在我们的“秘密基地”乘凉,或唠嗑或娱乐,脸上总挂着笑容,好像他们永远都过得很幸福。于是我们把那里叫做老人的天堂。可几年后,小时候所谓的“秘密基地”被写上了鲜红的“拆”,再后来就是见证了它从房屋沦为废墟,继而变成了高耸入云的大楼。那片孩童时期被温暖溢满的“乐土”被冷冰冰小区代替,不再像以前那样出入自如,那里也不再属于我们,小城的味道莫名飘散。老人们从此没了他们的天堂,也再难看到他们的笑容,不管聊到什么话题,总有几个老人会喋喋地抱怨几句。还有一些不愿拆迁的,一直等到非搬不可才极不情愿的离开。

2

今年大年三十,和堂哥看了一部和我现实经历非常相似的电影。讲述了一群不愿拆迁的人,为了他们心中的不舍,也为了留住他们一路走来的足迹,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那栋早该被拆除的房子就这样在他们的坚守中保存了下来。但是好久不长,旧事物终究都逃不过被新事物取代的命运,他们的房子也一样,还是没躲掉被拆的命运。不过他们依旧住在那片土地上,并在重新搭建的酒店里工作。

他们对老房子的坚守深深打动了我,他们仿佛就是我身边那些不愿搬迁的老人,亦或就是那个想要留住“秘密基地”的我。为了留住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任凭给他们多少钱,也绝不轻易低头,老房子在他们心中早已不是住所那么简单,而是深深扎根于心,不容触动的回忆。

3

高考填志愿执意不填家乡的学校,心想着:我在这里生活了18年,怎么也要抓住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可现实永远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美好,刚开始新奇了几天,军训结束后就恨不得马上回家。即使学校在大城市,但热闹也只属于它,我什么都没有,想来小城反而更加温暖。

回到家却发现曾经的小学和初中已被废墟包围,那座小城再一次评上了文明城市,政府也在计划着改造现在的城区,意在将其打造为大城市。离开家仅半学期的时间,我所生活了18年的地方就已快变得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或许再过个几年、十几年,小城就不再小。

4

旧城的改造,对我来说可能不过就是小时候的记忆再很难找回,而对于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的老一辈人来说,丢失的是他们宝贵的精神家园,和那份残留的记忆。就算给了他们高楼大厦,也无法将生活还原为最初的样子。

换个角度来说,世界每天都在变,万事万物都在运动变化中,任何事物都在不断地变化发展,而发展的过程是曲折的,是螺旋式的上升,波浪式的前进,怎么说都是在进步。要想小城发展的更好,一些旧的东西就要被踢除,引入那些更好的新东西,就像我上中学那会开通的快速公交,现在的扫码坐公交,都是城市更新的结果。

而在这些创新更新的过程中,一些古老的记忆还是应该保存起来,让这座小城变得更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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