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 断线的风筝

天上风筝在天上飞

地上人儿在地上追

我若担心我不能飞

我有你的蝴蝶

你形容我是这个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引用 苏打绿《无与伦比的美丽》歌词(有修改)


妈,我回来了。


一眨眼的功夫,2000多个日子过去了。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这毒辣的阳光暴晒着水泥坪,突然晃了神。

我静静的坐在这里,想着过去的那么多年,在我们上学的日子,您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偶尔也会像我现在这样,就坐在这里,看着白云悠悠地从蓝天飘过。那个时候的您是否也感受到过一丝的孤独?

或许您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记忆中的您总是忙碌,一天到晚,好像家里的活永远做不完,每天重复的早起做早餐,等我们匆匆忙忙赶去上学了之后,开始洗碗、洗衣服、喂猪、打扫卫生。而每天放学回来,远远的便看到家里的烟囱里飘出轻烟。

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日子,算起来距现在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

如今,炊烟不再,等我(们)回去的人也少了一个,而且是最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依然记得在我青春年少的很多个日子,我总不断的在想,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因为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了两个女儿,然后又有了一个儿子的你们还要生下一个小小的我。这个问题困扰着青春期的我,但似乎也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既然您赋予了我生命,那么总会有我存在于世的价值。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

找寻的日子里,我慢慢变得聪明睿智,虽然到现在还是有那么一份傻气。


我从未想过这样傻气的我会离开您的身边,去到远方。有些事情,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那时候我着了爱情的魔,没有分担您一点的痛苦。每每想到这里,我的眼角总要泛泪,您说在您身体疼痛的某一分某一秒,您是否有想过把您最疼爱的小女儿叫回来,要她陪在您身边,跟她说说她小时候的趣事,然后让她给您揉揉肩,捶捶背,还有做顿饭?妈,您有吃过我做的饭吗?

为什么我要这么晚才长大,为什么我会那么晚才懂事?

千百次的,我多么希望人生有时光隧道,那么就可以回到过去,回到2009年的10月,我仍在象牙塔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把找工作的难题交到下一年的6月,那样我应该会在长沙找一份不咸不淡的工作,每个周末回趟家,并且在您最需要我的日子里,呆在您身边。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时间无法倒流,那么那些遗憾的事情只能留到下世。是的,下一世,我要做您的母亲,就像这一世的您一样,给孩子无限的爱。只有这样我才能还了这一世的债。


所以我真正长大,是在您离开之后。您说一个人心里缺了一个口,少了份依靠,她能不长大吗?如果不是长大,那么就是心死了。就在您走的第一年,那个在青春期萦绕的问题再次回荡在我的脑海——所以,我存在于世到底是为了什么?游荡在外,轻轻飘飘,在家人最需要的时候依旧如此,我大概连猪狗都不如了吧!所以,老天如果要来索命的话,随时来!我好像从来不曾如此勇敢过。只是另一个声音在心里拉扯,我那四个月大的孩子需要我,我不能就这么走,如果这么早离开人世,那他岂不是更可怜?27岁的我没有了妈妈的陪伴,已是痛苦万分,我怎能让一个四月大的婴儿承受这样的痛?对,我要活,好好地活,而且要活到很老很老,老到孩子能承受起这份痛……

突然,我知道了,活着的意义就是将您教我的这份无私的爱传承下去。


多少个日子,我拖着这颗死了的心坚强地活着,好像周围的一切不再那么重要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这么独立。是的,或许这就是人生本来的样子,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而我们必须学会承受这份孤独。


五年多过去了,如今有人说我也会发自内心的笑了。呵!笑,发自内心?这真是个奇怪的点。这么多年,我已然忘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难道笑不是一种遮掩,笑不过是一个表情吗?或许我已经分不清真实和幻象了。是的,我已经分不清真实和幻象了。

那个曾经傻气的我,那曾经天真无邪的笑离去得太久,如今我已经找回了它,我想您应该会高兴吧?

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飘荡已久,似一只飞舞的蝴蝶,坠落到有你的草原。

天上风筝在天上飞

地上人儿在地上追

我若担心我不能飞

我有你的草原

你形容我是这个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引用 苏打绿《无与伦比的美丽》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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