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AAA文友群英会》渐渐模糊的背影

“妈妈,妈妈,不要,不要……”

小宝又哭了,她向我拼命挥动着她胖乎乎的小手,似乎想要抓住我,不让我离开。她只有两岁,怎么会懂得离别和思念?

总以为自己已足够铁石心肠,在即将转身的一瞬间,竟也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

二十七年前的秋天,冷清的院子里落满了梧桐树叶。你们终于决定把我交给爷爷奶奶,留在这个穷村僻壤里,和你们隔离在两个不同的坐标。那天的风格外大,格外凉,甚至吹散了你们的情绪,冰冷了你们的心,直直地,头也不回地狠心离开。我只看见你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村子的尽头.....

那时,我只有三岁。

我伸手去抓你们的手,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那天的风吹得脸很疼,奶奶的力气也很大;而你们,也离我越来越远,无论我如何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换不来你们的一眼留恋……

我忘记你们多久才回来一次。只记得,每次见你们,都是匆匆又匆匆。你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在我记忆里来回打转,渐渐化成泪水,连同风中的落叶一起,被埋藏在村子黑色的泥土里……

“爸爸妈妈还会回来的,别怕,芃芃不哭,芃芃会是个好孩子!”妈妈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能感觉到她身体似乎在颤抖,爸爸背过身去,躲过我的视线,脸憋得通红……

“我不要你们走!我要跟你们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直到今天,我还能想起那天的场景,昏黄的傍晚,空气寂静到凝固,嘶哑的喉咙已经讲不清话,泪眼朦胧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你们的面庞。

每次分离,都被奶奶关在屋子里,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们远离我的视线,直到哭到没力气,然后做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跑好远好远的路,翻山越岭,怎么也追不上你们离去的身影……

那时我五岁。

一年后,我跟随你们来到市区常住,你们没有解释当年为什么离开,我也没有问。因为我看到你们总爱强睁疲乏的双眼,为我抚平心灵的创伤,然后紧握我的小手,笑中带泪……

忧郁的童年给了我多愁善感的性格,每看到亲人朋友们一个个远离的背影,我都忍不住心痛,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在一点点揭开过去结咖的伤疤,回忆一幕幕,难以释怀!

……

“妈妈,妈妈,不要,不要……”

小宝刚开始咿呀学语,每当她看到我要离开,便本能地喊出这两个字。我不敢相信,她只有两岁,怎么会懂得思念……

没想到我也选择离开,把无情的背影留给她,甘心让她承受孤独和悲凉的痛苦……没能给她最好的生活,是我做过最错的决定。还好我有一腔热血,不甘平庸,我相信,希望总会在黎明时分破晓,像爸妈当年一样,无心给予的苦难,也是磨砺意志的一种财富。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灯火变得稀疏、昏暗,我关上电脑,拿出每日书写的笔记本,一笔一划地写下给她的信件。希望不久的将来,能让她看到一个全新的妈妈;希望在她长大后,不再走我的老路,不要用刻刀,在孩子的心上留下疤痕;希望孩子们都能天真无邪,不要过早懂得思念的滋味;希望那个渐渐模糊的背影,定格在我回忆的二十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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