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明月落花时_少年陈繁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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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岁月

学生时期的梅眉对陈繁荣有一种倾慕感,不只是学习成绩,梅眉的学习成绩一样进年级前十。

学生时期的陈繁荣有着区别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安静,加上她的书卷气,说文静也不为过。

繁荣爸爸一直秉承开卷必有益的观点鼓励自己的女儿多读书,也不限制她读什么样的书,所以,不说经史子集、诸子百家这些高深莫测的书籍,至少天文地理,传闻轶事,名家小说,报刊杂志,她都有耐心看下去;没有书看的时候,就是艰深的《易经》她也可以捧着看几个小时;只是后来,她跟她爸煞有介事地讨论天干地支,阴阳八卦时,她爸怕她沉迷耽误学习,不动声色地把这些书都收起来。

虽说许多的书还是在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的状态里看下去的,但是她因此而养就的文字表达能力就明显超出她的同龄人,她的早慧更多的也是体现在这方面了。

那时候的学生会,很多的节日都会征文,犹其五·四、五·一这些节日,必是全校大型征文活动的。优秀稿件上墙报并在学校广播里播报传读,投稿自由自愿,一般由各班语文老师安排作文水平好的学生投稿。

进初中第一年的五·四,两个节日两个主题征文,学生会通知刚下发,老师就向陈繁荣布置了任务。梅眉看陈繁荣一如既往地上课,课外该玩的还在玩,并不减少拉她去打球的时间,小说还是一本连一本的看,以为她不打算投稿的。

五·一前一周,开始布置专题墙报,而这天的早广播就开始播送上墙的稿件了。

梅眉到现在还能记得陈繁荣文章的题目《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这首歌曲是那个时代经典,大多的学生耳熟能详,多少会哼一两句。以歌名为题目很合征文主题。文章并不长,千余字,但气势磅礴。由一男声激情朗读

……五星红旗,在雄壮威武的国歌声里,在辅导员有力大手的扶持下,在我们所有师生的注目礼中,向着初升的太阳,冉冉腾起。五星红旗,在晨风里舞动着炫目的鲜红,猎猎回响!似万千革命先烈、率领千军万马正浴血奋战的回声,又似未来对我们新一代人的热烈召唤……国歌铿锵,砸碎“东亚病夫”的屈辱,红旗招展,洗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苦楚……

播音员的声音雄浑高亢,极富感染力,坐在教室里的少年梅眉听得热血沸腾,直接为这男儿豪气折服。她捅捅身边安静写作业的陈繁荣

“哎,你听广播了吗?这么激情澎湃的文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假!大!空!有什么好?”

“你是看多了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所有的豪情壮志都假大空了!”

陈繁荣低头看自己的作业本,一点不理睬梅眉的激愤。

“我们去把这篇文章抄回来吧。”

“哪篇?”

“就刚刚播出的这篇呗《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肯定是小汪老师自己写的,不然不会首播啊。”

“真的有那么好?”

梅眉捕捉到陈繁荣的不屑

“真的很好的啊,我们去抄回来,你也好好读读,比读流水落花春去也的感觉好多了吧。”

陈繁荣闻言得意一笑,从桌斗里拿出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稿纸递与梅眉

“我就是这篇文章的作者!”

梅眉当时已戴眼镜了,看过两行,的确是她陈繁荣的笔迹,把眼镜从鼻梁上扒下一点,

“啊,真的是你写的啊?”顿了顿再说“不会是哪本书里抄来的吧?”

陈繁荣并不以为杵,还是那么不屑

“是书里来的,但不是抄袭。书里找出几个激情的词句来组合,用写入团申请书的方法来整理就成了。”

“我也写过入团申请书的啊,怎么我就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呢?”

“哼,你笨呗。”陈繁荣利落戏谑一句,一脸灿然。

其实不只梅眉不相信这样的文章真出于陈繁荣之手笔,当时的语文老师也有同感。她的文字功底是不错,但趋于小女孩子的细腻柔软,平日的习作里,写写柔情,写写哀伤,写写缠绵悱恻或写写热闹张狂,她都有那么两下子,但如此男儿豪情的文字是她第一次写出来。再都还有古语说“文如其人”,她这般的纤细柔弱,哪里能生出这男儿般的豪情来?

但是这篇文章又确实是陈繁荣拔拉着几个现成的字词句整理出来的,虽说有几分如她自己所不屑的假大空,但就她那样的年岁和阅历,还是值得圈点的。

那年五四的墙报,这个小姑娘的这篇文章占了头版位。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她,头上或许又多了圈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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