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菜对于我和我家张先生来讲,简直是一门玄学。
你看看吧,咱们的住宅周边,但凡有点空地,小院边,大路旁,甚至是小区的围墙上……都被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我们国人的这个习惯现如今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了世界,外国人都知道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一定是瓜果飘香,蔬菜油油,一派丰收的景象。国人皆是种菜小能手的新闻经常在电视里看到,中国人都会种菜,就像中国人都会功夫一样,已然成了全世界公认的事情。
可事实也许会让人失望,中国人里也有“菜盲”,也有不会种菜的人,就像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功夫一样。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会种菜,是有历史原因的。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地地道道的菜农,种了大半辈子菜,也往供销社送了很多年菜。七八十年代那会儿蔬菜不值钱,满满一地排车青菜卖不了几块钱,还得排长队等着工作人员检验质量,费时费力。菜贱伤农啊,工作之余经常帮忙送菜的我的老爸老妈看到自己的父母辛苦劳作却收益甚微,好似有了心理阴影,至今不愿意种菜。所以,我不会种菜也能说的过去,没有经验啊。
我家张先生自认为自己是会种菜的,首先,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婆本来就是种菜的行家里手,耳读目染,他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经验。其次,他在部队时连队曾经开荒种菜,他也参与过(据说是去买化肥),所以人家坚定地认为自己会种菜并且拍着胸脯保证,有机会一定让我和儿子吃上他亲手种的菜。
这不机会来了。我们家因为搬迁,暂时需要住到我妈家的小院里。这是座有前后院的平房,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闲置有几年了。后院有小一块荒地,荒草疯长到几乎没过了人的高度,搬进来没几天,虽然清明已过,种瓜种豆稍有些晚了,但是张先生依旧要开荒种地。 说干就干。 张先生先是去集市上买来几件农具:铁锹、扒犁、洋镐啥的,除草翻土平整了土地,又买了南瓜菠菜黄瓜和生菜种子,水桶水管也准备就绪,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里,张先生开始种菜了。 他先是煞有介事地用扒犁把地又松了一遍,整平,然后开始“拉沟”,就是在地上用铁锹挖出一条条距离相等的小沟,再把种子隔开一定的距离,种到沟里,浇上水,等水都被土“吃没了”再盖上一层浮土,每一步张先生都做得看似专业而又小心翼翼,仿佛一个教徒在进行虔诚的礼拜。 我觉得凭他这种种法,几天都种不完这点菜。我想给他帮帮忙。我一边念着黄宏春晚小品里的台词“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种啥都长人民币”一边开始种菜。我是这样念的,也是这样种的,就是简单挖个坑,扔进去两粒黄瓜种子,埋上点土,完活。 张先生看我这样种菜,马上持反对意见,说这种方法不对,简单粗暴,种子怎么能发芽呢?我反驳到我怎么简单粗暴啦,该有的过程都有啊。最后我又统一浇了一遍水,哦,完美。
就这样,黄瓜在我简单粗暴的种植以及管理模式下,持续整个夏天,几乎每天都有新鲜黄瓜出产虽然质量比不上超市的好,但是依旧给我带了不小的成就感。张先生种的菜呢?菠菜干瘪瘦弱,生菜又老又柴,最搞笑的当属南瓜,几乎没有发芽的!问了远在老家的婆婆才知道,问题可能出在他拉沟拉得太深,培土又培得太厚,导致菜长得不好。我不禁莞尔,张先生种菜,哼,假把式!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句话用在我和张先生种菜的首秀上,那可是再合适不过了。看来,种菜真的是门技术活,我俩还得好好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