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下的影子——游湖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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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大的人工湖东面,有一座小岛。湖原是挖掘一大片青葱的田地和果园,引流河水而成。小岛本也是田地边一座平缓的果山,四周灌满水后,便成了座孤岛。

      孤岛由一条穿湖而过的亲水栈道和一座小石桥与陆地相连。今天的徒步路线,穿过亲水栈道,环岛一周。

      这种天气,人们大都喜欢在湖北岸绿荫下的草地上消磨时光,那花花绿绿的人点子,这一堆,那一群。再热的天,钟点到了,太阳还是得慢慢沉下去,有水的地方,总比别处凉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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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小岛这边便显冷清了。近一公里长的亲水栈道上,除却孤零零两个垂钓的异乡人,只有我们仨了。

      “妈妈,蜻蜓!”蜻蜓并不多,囡囡偶尔叫上一句。其余时间,我们安静的行走着,湖中央,映出三个长长的人影。夕阳下,车水马龙的沿湖路,离得越来越远,虚渺渺静寂寂梦境一般。

      黄昏的阳光,洒在湖面和我们身上,看着依然闷热,因为有风,其实已经很凉爽了。栈道在水面变幻着线条,由流线变成九曲的之字,顺着那之字慢慢悠悠走着,只听得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湖面上,桔红的残阳,一块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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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白鸟!”这次囡囡看见的,是几只翅膀长长的白色水鸟。湖西岸,有一片葱茏茏的竹林,它们正往那个方向飞去。黄昏时分,竹林上空,正是百鸟翻飞,归巢心切的时辰呢。

      走完栈道,径直上了小岛,说准确些,它是一座果园,长满了荔枝、龙眼和乌榄树。近水的边缘,已生满了飘飘摇摇的芦苇,芦花一茏一茏,雾气一般。

      记得去年夏天上岛,满树密密匝匝的龙眼荔枝,多得无人采摘,今年却是稀稀拉拉,见不得几个果儿。树叶倒仍是碧清浓密的。

      这里,那里的树梢头,有知了在叫。“妈妈,知了长啥模样?!”囡囡问。“叫爸爸抓一只让你瞧瞧!”我裂开嘴,瞧着爸爸坏笑。“叫妈妈去,妈妈最会抓知了了!”爸爸以牙还牙,大笑着一蹦,想去够一颗树丫叉,没够着。

      “哎呀!含羞草!囡囡快来!”一颗乌榄树下,我发现一大丛墨绿墨绿的含羞草,还开着好些个紫色小毛球般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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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神,知了给忘记了,囡囡跑过来,要瞧含羞草。小脚一踢,刷啦刷啦,叶片儿一下闭合起来,仿佛还有声音似的,“怪哦!”囡囡瞪大了眼。一路走去,满地都是这些害羞的小家伙。

      小岛中部,依山而下,居然有条清亮亮的小溪。冰凉冰凉的水,掬一捧拂到脸上,好舒服啊!溪里沉着许多细小的螺,囡囡用棍子一撩,螺盖子扑楞一下盖得严严实实。

      沿溪边,却是星星点点一片,指甲盖般大小的小黄花儿。有些弯着腰,半个身子没入水面,水动处,花朵儿一晃一晃,颤个不停,颤花了人眼。

      环岛大半周周,将至尽头,一颗硕大的乌榄树下,伏着几块光滑的大石头,懒洋洋躺上去,透过树叶的光斑,一下泻到了脸上,闭上眼,眼前仍是明晃晃的亮光。

      “红火蚁啊!”囡囡爸一叫,惊得我从石头上蹦起来……“蚂蚁咬你屁股!”小的还补了一句。“哈哈哈!”又是那贯常讹人的笑声。顺手扯起身边一把杂草,我朝他扔过去“囡囡,爸爸要吃草啦!呵呵呵!”。青草香香的,兴许真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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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罢,拍拍屁股继续上路了。不管有没有蚂蚁,这样的地方随处乱躺,还真挺危险。就试过两次,草地上乱躺,给红火蚁咬了几个黑中带紫的大肿包,十天半月都没消掉。

      再继续前行一截路,末了,给一堵墙拦在眼前“前面维护,此路不通”。“哈哈哈……”不知谁先笑出声来,反正我是笑了。此刻,来时的路弯弯曲曲,已是暮色重重。

      回头就回头呗,大不了晚些吃晚饭。暗沉的天空,已不见翻飞的水鸟。斜阳最后的余晖,照着湖边摇摇曳曳的芦苇,芦苇丛边的荒草地上,走着三个拉得长长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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