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婉小兮
那座见证我们姐弟仨成长的房子终要逝去了,谨以此文献给那将永远留在我们记忆中的老屋。
老屋,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住过人了,可以说完全荒芜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虽说爸爸妈妈每一次回去都会除掉,可依然挡不住那股生长迎接太阳的劲儿,似乎要证明什么似的,纵然没有人,也是有朝气蓬勃的生命的。院子里的地是转头铺的,杂草顽强的从砖头缝里钻出来,叫嚣着不服输。院子的周围种着梧桐树,非常茂密,也只有院子中间才能享受太阳的抚照了。
我们家因为是和爷爷家的院子连着的,所以就特别大,前院种着杨树。很早,爷爷奶奶就搬出去住了,现在在县城里很适应的生活。后来,因为我们仨上学,也都搬走了,只是爸爸又陪了老屋几年,工作转了之后也搬走了。自此,老屋缺少了生机似的,变的潮湿,阴沉,空气里全是灰尘的味道。落满灰尘的电视机不能看了,就连桌子,也是摆着乱七八糟的各种物品,而现在,一切都将消失了。
记忆中的老屋,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在院子里种过蘑菇,养过小猪,养过羊,也养过一条非常大的狗和一只从小长到大的猫。最后,在我上初中离家很远的时候,听说那只长的很大的狗被别人毒死了。那只狗,黑色的,眼睛上面有两个点,好像有四只眼睛,我初中星期天放假回家,老远,它就能跑过来接我,围着我转圈圈,离家近了,它竟兴奋的从我旁边跑回家又跑回来,仿佛告知着小主人回家了,回到家,我把自行车放到一边,它就扑上来,两眼发光,透着兴奋。那只猫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失踪了,只记得它是从我姥姥家抱过来的,当时,它才一点点小,我们姐弟仨总爱抱着玩,大了些后,它到处乱跑,可总能回来。比较清晰的是,当时我和妹妹一起住在西屋,冬天,清晨,猫咪总是带着一身寒气卧在我们的被子上,有时甚至钻进我们的被窝里,呼噜呼噜,舒舒服服的睡大觉。
我们家曾有过一只羊,长长的胡子,后来它的一个孩子也被留了下来。很小的时候经常去放羊,去村子北面的树林里,我牵着有胡子的老山羊,妹妹牵着那只有点调皮的小羊,记得当时我非常宝贝那只羊,因为它很听话,有时不能去外面放羊,我就满院子的折树枝,小时候还挺胆大的,爬墙头上够树叶,凡是我很拿下来的,全给胡子山羊吃了,最令妈妈无奈的一次是,我见有一枝生长的不是很高的小梧桐树,应该是它自己发芽长大的,我就踩着废旧的树干,爬到了墙头上,想把它的树尖折下来,可是树的皮太坚韧了,扯不下来,耷拉着的那几片大叶子,结果被妈妈发现了,自从也成为饭桌上的一个笑谈。现在,那棵梧桐树还有呢,只是树枝是从旁边向上长的,畸形了一般。
就算是老屋,小时候生活在那里还是很舒适的,在屋子西边的里屋,有一个柜子,中间是镜子,有两层,第一层上面摆满了杂物,那件屋子是放各种杂物的,柜子上面的一层放着厚厚的白纸和作业本,小时候很低,够不到上面的作业本,就会站在凳子上去拿,有一次,可能是因为我太懒了,懒得找凳子,就直接爬到了第一层,结果,因为柜子不平衡,一下子倒了,庆幸的是正好搭在桌子上,我被一堆作业本埋在了桌子和柜子的三角区域,没有受伤,也没有哭,后果是我把玻璃打碎了......
自小我便不喜欢收拾屋子,因为很乱,再怎么收拾也收拾不干净,可是我却喜欢过年时期腊月二十四的大扫除,被子搬到绳子上晒着,妈妈把篦子拿出来刷干净,我和妹妹把堂屋的桌子搬到院子里用水刷洗干净,里屋的书桌把书摆整齐,可以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小玩意儿,或许是你找不到的铅笔,又或者什么买零食送的小玩具,幸运的话还能发现硬币。但是,过不了一星期又会乱的不成样子了......
小时候的头发很长,自己梳也梳不通顺,洗头就更是一大麻烦事,特别是冬天,妈妈就得帮我和妹妹洗头发。一个有大大太阳的日子,空气都是暖的,我们娘仨洗完头发,搬个小凳子,坐在阳光下,我和妹妹轮流依偎在妈妈的腿上,妈妈总是帮我们捉虱子,小时候因为头发太长了,就有虱子......长大了,注意头发卫生了,也就没有了,从小长到大的头发,在初三毕业的暑假剪掉了。
老屋翻新屋,爸爸说,等他们老了,就搬进来,在院子里种点菜什么的,淡然的度完余生。听妈妈说,院子的树都会砍掉的,地要铺上水泥,听到这,我也是很心疼的,从小陪伴我们的梧桐树,还有那棵长的很慢的银杏树都将要离我们远去了。在夏天很热的时候,有时停电,我们就会闹着躺在房顶上睡觉,数着漫天的星星,讲着一些故事,伴着微弱的风,进入梦乡。现在,老屋内,日历再也没有换过,当初写写画画的小黑板也不知了影踪,厨房的墙上,还有我们姐弟仨当初量身高时画的痕迹,书桌上的书也乱七八糟的扔着,不知道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当初非常渴望故事书,总是在爸爸的一堆书中搜带有故事的书,记得我曾把一本枯燥无味的书中的案例挑着看完了。今天,爸爸说,屋子扒完了,意味着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它们了,也罢,让它们留在记忆中吧,因为人们的记忆总是美好的。
把握现在,等待我们的是未来。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