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连续几天都下雨,广州的天气似乎越来宜人。
早晨,太阳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强烈。我在小区里碰到老王正提着个小桶在擦车。
“去哪儿呢?“老王看到我来笑眯眯的说,这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去图书馆“我说。我有时不愿意跟老王有过多的接触,因为像老王这样的人看来善良,其实善良的人骨子里更想成为恶人,大部分人的表现的善良只是因为弱小。
老王说:要不要我送你。
我说:好呀!
老王收拾东西,我们上车。
老王说:你去图书馆怎么不坐地铁?
我说:好呀,你送我到地铁站好了。
老王说:别呀,开玩笑呢,还是我送你去吧。
虽然我跟老王认识很多年了,但是我们的交情好像并不好,我坐老王的车每次都给钱的。好像这么多年的熟人也从来没有给我免过单,也许这就是老王每次都乐意拉我的原因吧,去图书馆的路并不近,老王这次又坑我。
路过立交桥下有红灯,这附近以前是一片公墓,现在好像没有了,不过地上好像还有一些痕迹。
老王突然说:跟你讲一故事,是我亲身遇到的。
我说:什么事。
老王说:前些日子,晚上我拉一个女客人,蓝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像范冰冰,穿一条白色的裙子。路过这里的时候,她跟我说要上厕所。
这时绿灯了,老王挂档起步继续行驶。
我问:后来呢?
老王:她下了车,我等了好一会,还好是晚上,要白天等这么久早被罚款了。
我问:你等了多久?
老王:反正很久,当时没看表,最后等得我都尿急了。我就走下去,这里有个很旧的公共厕所,我走近男厕所,里面实在太脏了,简直没地下脚 ,我在就门口尿完。 出来时我想这女的到底在不在里面了,都等了这么久了。
我就想在门口喊,我喊了两声没人答应,我想这么晚应该没人,出于好奇我进去看看。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老王深吸一口气,好像要憋足了劲才能说得出口一样,这特么还挺会搞气氛这大白天的都把我搞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了,老王讲故事的表情比这个故事更冷。
老王说:里面倒是比男厕所干净很多,只有两个厕所位,门都虚掩着。我打开第一个时,里面什么也没有。
当我打开第二个时门时,突然,灯灭了。我当时心里想,有古怪,勿忙往门口跑,结果撞门上了。都快把我吓尿了,后来我跑回车上时。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
我说:你看到什么就说,别特么老吓我好不好。
老王又深吸一口气说:那个女的居然坐在车上,当时我太紧张了也没在意。直接就开车走了,然后把她送到医院下的车。
我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呀。
老王:是呀,以前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今天跟你讲这个事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
我:什么问题?
老王:我记得我下车尿尿时我是锁了车门的呀,她怎么进去的。
我和老王都深吸了一口气。
我说:你这鬼故事一点也不可怕呀。
老王:这是真的,谁跟你编故事呢?
我说:真的?
老王:真的,后面还有事。
我说:什么事?
老王:前天我拉一个和尚,和尚下车时跟我说,我遇到了邪祟,就跟在我车上,下车时给我推荐了一道符只要998,我没信。
我说:和尚也要生存,只是这世上为何有鬼,却不见神仙呢?
老王:开始我也不信和尚的话,但昨天有个大妈,她说我车上有个女人,我现在开始有些信了。
我说:大妈有没有可能是托。
老王说:反正这事有点邪乎,最近生意很差。
到了图书馆,今天是周未,哪都人山人海,都说中国人不读书,那只是没找到地方,到了图书馆我觉得中国人还很爱阅读的。
三楼小说区,我等半天终于有人离开,我坐下来,对面的大叔也走了,来了个姑娘,白色的头发,大眼睛,白色的长裙,我怎么感觉这是范冰冰的白发魔女呢?
姑娘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金瓶梅》笑了,我说:我看得是删减版的,很纯洁的。
姑娘手上拿着一本《聊斋》,我问她最喜欢那一篇,姑娘说:聂小倩。
然后相视一笑,便没有再说话,我偷看了姑娘几眼总觉得她的头发在变色一样,白色的中间夹杂着淡淡的蓝好好像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而在随时间的原因越来越蓝一样。
时间过得好快,天居然黑了,当我抬头时,图书馆里变的好安静,只有白色的灯光把偌大的图书馆照的透亮。我环视一周,好像整个图书馆只有我一个人。灯在一盏一盏的灭掉,我感觉哪里不对,我得快速的离开这里。
我走到电梯口,电梯停在8楼,我按了下。然后等着,电梯缓缓降下,停在三楼,门开了,我看到一个蓝色头发的女孩,看起来好面熟好像哪里见过。
她在对着我笑,我突然想起了对面的女孩头发变成蓝色的了。这时,电梯门关上了。我有些害怕,不敢再做坐电梯,自动扶梯停了。我走楼梯下楼。
一楼的大厅还有好多人,门口的工作人员也在,这时我看到三楼下来很多人,好像刚才一瞬间消失的那些人又回来了。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一条微信,老王发的。“兄弟,还在图书馆吗?我在附近,在的话我带你回去。”
我回了一条:在呢,你到门口接我。
我走过广场,在路边看到老王的车,远远的我看到一个女孩上了老王的车。
等我走过去时,老王居然走了。这个重色轻友的老王。后来我想想不对呀,刚才那个女孩会不会是?
老王会不会有危险,我开始打老王的电话了,听筒里传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所呼叫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看时间还早,我还是坐地铁吧。
第二天,听说老王车祸,重伤,车上的美女当场毙命。法医后来发现那女的早在几个星期前就死掉了,不过是在另一场车祸中。
老王在昏迷了几天后我去看他,我问老王,那天晚上在图书馆怎么拉上个女的就走了也不等我。
老王说:兄弟,你是不撞傻了。我们那天去图书馆的路上就撞了。我叫你系安全带你不听,结果撞伤了吧。
我说: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呢。
老王说:你睁开眼自己看看吧。
我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特别刺眼,我的腿上打石膏。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怎么在医院里。
医生过来查房,老王问医生:我这兄弟的脑子没坏吧。
医生说:他只是腿部骨裂,并没有脑震荡。
老王:那他怎么说糊话。
医生:如果有问题,那也可能是受了惊吓。
医生走了,老王说:你先养着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老王临走时说:你的书在车上,我拿给你没事时看看。
我看看了老王丢过来的《聊斋》。
下午,护士过来打针,我说:我这腿骨折还要打针?
护士说:肯定要打针的,骨折也要消炎的。
护士带着个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大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是眼神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打完针,护士传身离去,我看到背影淡淡的蓝在眼前越来越模糊了。
早晨,太阳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强烈。我在小区里碰到老王正提着个小桶在擦车。
“去哪儿呢?“老王看到我来笑眯眯的说,这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去图书馆。“我说。
老王说:要不要我送你。
我说:好呀!
老王收拾东西,我们上车。
老王说:你去图书馆怎么不坐地铁?
我说:好呀,你送我到地铁站好了。
老王说:别呀,开玩笑呢,还是我送你去吧。
我说:你就送我到地铁站吧,那边堵车。
到了地铁站,下车后我朝老王挥挥手,从车后窗远远看去,好像有一个淡淡的背影,越来越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