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书柜取书,偶然瞄到席慕蓉的诗集小册子,《我折叠着我的爱》。这是我在西西弗书店的一个角落里注意到的,诗集很小,纸张还没有32K大,摆在书架上,只微微露着“我折叠着”四个字。
书皮是很简单的白色,封面有一副黑白色的小画,整本书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笔记本。
也许是由于这样简约的设计,在书架里,并不怎么显眼。手里的这本样书还算新,但封皮被折了一块小角。于是,我去售货员那里询问是否还有新书。
她在电脑系统里搜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还剩一本,但还是跑去里侧仓库翻找了半天。出来后,脸上略带遗憾的说,确实只有这一本了。
我询问她,什么时候还能进到一本新的。她摇摇头,这不是畅销书,一般是没有什么补货的计划。
我低头看着手里这本《我折叠着我的爱》,实在舍不得放回那个角落。走出书店的时候,我安慰着自己,书角的折叠,也是一种对书名的呼应吧。
等读了这首《我折叠着我的爱》,才知道,这其实是席慕蓉心中的一首歌,歌中主要表达的是对故乡蒙古高原的那份真切的挚爱。广阔草原,婉转长河,悠扬的蒙古长调飘扬在天地之间,这里是她心爱的故乡。
歌是蒙古长调,长调中迂回曲折的唱法在蒙古文中称为“诺古拉”,即折叠之意。
“我折叠着我的爱,我的爱也折叠着我”,我深深的爱着我的故乡,我的故乡也在温暖着我。我哼唱着抒发着我的爱,草原和长河也在用它们的方式向我诉说。
我自大学毕业后,从北方来到南方,已经7年多了。广州的冬天,对于我这个北方人来说,实在太柔和。空气中夹着微微的湿冷气,降温降的小心翼翼,就像南方人讲话的声音,细软,轻柔。
我生在北方的一座小城,我的故乡四季分明。温带季风气候,是伴着我成长的好伙伴。春有艳阳,盛夏蝉鸣,秋季微凉,寒冬落雪。
在北方,我更喜欢秋天和冬天。秋风起,树叶黄,那种微凉的味道,是一种冷气来袭的信号。北方的冷气是有纪律的调皮,一场秋雨一场寒,每下过一场秋雨,身上的衣服就会添多一件。
等到秋雨洒遍全城,阿姨在路边扫起最后的一簇黄叶,那么北方的冬天也就来了。冬至前后,能迎来一场场雪。小雪落到地面,很快就化掉了,会湿了棉鞋,我更喜欢大雪天。
大雪纷飞的时候,雪花可以铺在肩上薄薄一层。摊开手掌,可以接到乖巧的雪花,它静静的躺下来,等着你观赏它的纯粹。
在春节前后的日子里,我常和家人一起,穿着靴子,在小区外面的人行道上咯吱咯吱的踩雪。小区边上,还零星散落着一些鞭炮的残屑,在此之前,它们曾经历过最欢喜的轰鸣。
小城市不禁鞭炮,不禁礼花。每到临近春节,爸爸总会买来一些鞭炮和小礼花,囤放在自家仓库里。在我心里,这些鞭炮和礼花,就是年味的一种象征,是冬天里最值得盼望的一种乐趣。
从除夕到十五的晚上,吃过饭,我就催促着爸爸跟我一起下楼,把一捆礼花抱到雪地里,摆好,点燃。
那些兴奋的小火苗,一举冲破纸筒的禁锢,尽全力飞向夜空,幻化成赤橙黄绿的星辰,在墨蓝色中闪耀。
记忆中的烟花,在夜空中欢快的绽放,也照亮了记忆中的小城。我欢呼着,拍着手掌,仰着脑袋,尽量不眨眼睛。烟花虽短,却给了我足够的勇气憧憬一生。
席慕蓉的诗里,没有这一句;“冬日里,我绽放着我的爱, 我的爱也绽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