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卖菜的姑娘。
每日早早起床，从自家的菜园里摘了新鲜的果蔬，用一辆小破单车运到菜市场。哦，最近我的小破单车换成了一辆崭新的小电动车，这要感谢前阵子的北方虫害，蔬菜大量减产，南方的菜价也跟着涨了。然而小小的蔬菜涨价并不能改变我的生活，我仍然每天揣着冷点的馒头，蹲在各种气味混杂的菜市场，边啃着边和隔壁卖鱼的老头、卖干果的大妈侃大山，吆喝着，争吵着。日复一日。
菜市场是能窥见各样人生的地方。虽然常常是人声鼎沸、车辆嘈杂，但每个人都会在这喧闹之间被独立开来，似乎被“展出”、被估价的不是那些菜和肉，而是其中高高在上的人类。
而我，喜欢这个纯朴而又丰富的地方，喜欢在这里观察过往的人：那个把小汽车开进菜市场占了一条小道、生怕别人不小心蹭到他车的小伙子，应该是攒了好几年才攒够买车的钱；那个把各种坚果都试了一遍的大姐，我猜她不会买任何一种；那个年近八十还在卖橄榄的老大爷，眼睑低垂，轻轻摇摆着手里的拨浪鼓，大概是想念城里的孙子了吧。
也就是在菜市场，我认识了梁彻。
那天正值元宵，依家乡的习俗，是要办一桌佳肴祭拜祖先的，所以当时人群实在拥挤。我一如既往地，坐在自己的摊位旁边观望人群。正看到有个胖大婶的上衣被一个小绵羊摩托给勾住了，露出了肚子上一圈圈的肥肉，我乐得笑出声来。而眼前的日光被挡住了，他高大的身影落在我的蔬菜上。
“怎么卖？”
